當初二十三具屍骨案結案的時候,丁默生藏在書房裡的四個孌童,丁相正是讓管家丁春去處理,以絕後患!
若不是今日魏迦南這麼一鬧,丁相怎麼都不會想到跟了自己半輩子的丁春,居然早已投入了自己親手帶大的大孫子門下!
看來這丁府如今已經不知是姓哪一個丁了!
......
無雙縣
三皇子薨逝消息傳來的那一日,沈文貞一個人在書房裡坐了良久。
第299章 多大了也是爹爹的女兒
淅淅瀝瀝的小雨敲打著窗戶,阿洲在屋檐下大聲地背誦著《論語》里的為政一篇。
沈文貞靜靜聽了許久,思緒也飄了很遠。
其實,他後來都沒有想什麼,只是覺得心中空落落的。
「吱呀」一聲書房門被推開,阿洲的聲音戛然而止,瞪著一雙無辜的眼睛,帶著一絲絲不確定,「爹爹,阿洲沒背錯吧?」
沈文貞摸摸他的頭,敷衍道:「沒錯。」
見阿洲神情放鬆下來,又道:「今日先到這裡吧。」
等阿洲撒起腳丫跑得看不見身影之後,他才獨自撐起傘,囑咐身邊的人不必跟了,走進細雨之中。
他走到沈樂菱的院門口,看著上面「白金小院」四個大字,腳步頓了頓,想明白其中寓意之後,踏步而入。
他的身影進院中,一身穿蓑衣的小丫鬟迎面而來:「老爺,小姐正等著您呢!」
屋內,沈樂菱正盯著一旁的泥壺小爐出神,屋內只有開水「嗚嗚」的沸騰聲。
沈樂菱親自給沈文貞泡了一杯熱茶,父女倆一時相對無言。
「你夢中,聖上最後如何了?」
沈文貞輕抿了一口手中的茶,茶入口舌,明明清甜微苦,在口腔回味綿長,他卻只感覺到喉嚨處苦澀難耐。
她放下手中的茶杯,低頭不語。
過了一會兒,她才道:「景瑞帝沉迷修仙問道,久不早朝,最終在景瑞二十三年的冬日,死在了他為自己建造的大光明殿中。」
「怎麼會!聖上他正當盛年!」
「御醫後來查出,景瑞帝中了丹毒,國師虛空大師在逃跑時被當場射殺,其徒子徒孫,為了自保,這才將他的罪行一一敘述出來。」
沈樂菱低低切切地敘述著,景瑞帝在沉迷修仙后,對朝政的荒廢,以及越來越暴躁易怒的脾氣。
沈文貞閉目養神靜靜地聆聽著,最後長長地嘆息了一聲。
一抬眸,眼底是濃濃的失望與悲痛:「你爹我雖出生侯府,但到底是個庶出,從前每逢宮宴的時候,父親總會帶著兩個哥哥進宮,二哥每每回來都誇讚,太子好生厲害,居然什麼都會,父親也會在一旁笑著點頭,說,『太子五歲便能作詩,自然聰慧』。那時的我就在好奇,那個和大哥差不多年紀的太子,究竟是有多厲害。」
「後來我會試榜上有名,終於在殿試的時候遠遠地見到了他,雖然當時我連抬頭的資格都沒有,雖然我甚至沒能聽到他的聲音,但我那時心中滿懷的激動與崇拜。大魏會在聖上的治理下變得更好,這話,從前我是一直相信的。」
「可這一切,怎麼就變成如今的模樣了...」沈文貞喃喃道,聲音里充斥著無盡的哀傷和絕望.
「爹爹...」
沈樂菱從未見過沈文貞如此頹喪、失意,她忍不住喚了一聲。
她知道,在沈文貞的心裡,那個一直高高在上,英明神武的聖上已經成為了一種刻在骨子裡的記憶。
沈文貞抬起眼帘,目光炯炯地盯著沈樂菱看了一會。
那一雙眼睛像極了江氏,明澈清亮,正帶著濃濃的關切看向自己。
沈文貞貞搖搖頭,眼角的一滴淚水緩緩滑落,「罷了,罷了。」
沈樂菱還想說些安慰的話語,卻不想沈文貞下一句便問道:「跟為父說說你如今的打算吧,總不能這樣大的事,全壓在你一個孩子身上。」
沈文貞通過這些日子的觀察,已經發現定北侯府意圖起兵之事,怕是女兒摻和的不淺,加之菁菁一直都留在府中。
既然女兒所說的已經得到了證實,繼續為大魏效忠下去只能讓匈奴鐵騎南下,百姓流離失所。
還有他們一家家破人亡,還不如搏上一搏。
從頭到尾沈文貞都沒有懷疑過夏弘毅的死是女兒或者定北侯做的手腳,開玩笑,皇子豈是那麼好殺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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