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國公率先皺眉,一雙虎目朝他一瞪,「此事事關重大,休要胡說!」
小順子嚇了一跳,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這麼大的事,奴才怎麼敢!」接著道:「元公公剛得知這消息,便去了淑妃宮裡,想將此事說與淑妃娘娘後,一起想法子揭穿貴妃和丁相的陰謀,但沒想到他們手腳這麼快,天未亮就帶著人進宮了,如今聖上也...」
那小太監說到這裡,也不知是害怕,還是覺得自己必須感傷一下,嚶嚶地哭出了聲。
一旁的宮女此時連忙插嘴道:「淑妃娘娘和元公公帶著人進乾清宮找聖上,到現在都還沒有出來!」
在他說完這些話之後,現場便陷入了一片沉寂。
半晌,衛國公面色沉凝,冷聲說道:「若此事是真的,那丁相此舉簡直就是藐視皇權,那楚王居然就是個...」
大概是心中還有疑慮,衛國公到底沒有說出「野種」二字來。
「豈有此理!」安國侯也是怒火中燒,「丁相竟然大逆不道,不尊帝王,簡直天理不容!」
他嗓門極大,字字句句都要將丁相的罪名坐實了!
齊王也冷笑,原來自己不知不覺中已經是父皇唯一的兒子了!
這天下,理應由他接手!
所有人各懷心思時,那邊丁相又開了口。
相隔較遠,他並不知齊王他們剛剛在說什麼,但眾人面色凝重的怒喊卻看得一清二楚,「齊王、衛國公、安國侯你等還在等什麼,還不趕緊來拜見新皇!」
「聖上剛剛薨逝,你等難道就想要造反不成?」
這一頂帽子壓下來,齊王率先忍不住冷笑一聲:「造反?」
「到底是誰在造反,丁相,你這老東西下得好大的一盤棋!」他說到這裡,指著依舊有些渾渾噩噩的楚王,「他!楚王,根本就不是我皇室血脈,一個野種,也想坐上我夏氏一族的皇位,簡直痴心妄想!」
「你們這些人,也都被丁相蒙蔽了吧?切莫跟著這個假皇子一錯再錯!」安國侯的聲音咆哮著,讓人不寒而慄。
丁相勃然大怒:「住口!你們這些反賊,居然為了皇位想出如此荒謬之言,你們以為有人會愚蠢到相信你們嗎?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雙方你來我往,打了一會嘴仗之後,丁相又高聲道:「看來淑妃娘娘和聖上身邊的元公公密謀毒害聖上的事,齊王和安國侯你們都是知情的,虧新君仁慈,還想為你們開脫一二!」
丁相又丟下一個驚人的消息後,怒吼道:「來人,將那兩個謀害聖上的罪人拉出來!」
丁相的話音一落,乾清宮的門再次被打開,丁貴妃昂著高高的頭顱,幾名內侍押著兩人跟在她身後,眾人定睛一看,赫然就是淑妃和元公公。
二人的手皆被反綁在後,嘴裡還被塞了帕子。
淑妃臉色蒼白,額頭上已經沁出了許多汗珠,她的衣裳還尚整齊,但髮髻有些散落,顯得凌亂不堪。
而在她身旁,元公公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
「母妃!」齊王從未見過自己母妃如此狼狽的樣子,激憤道:「姓丁的,你怎敢如此對待我的母妃!」
丁相冷哼一聲,不急不緩地道:「膽敢謀害先皇,本官沒將她就地正法就已經很是仁慈了!齊王,如今你要麼立刻放下手中的劍,拜見新皇,否則別管本官不客氣了!」
隨著丁相的最後一聲「不客氣」,乾清宮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一排排弓箭手井然有序地站在了丁相等人面前。
他們神情肅穆,目光冷酷,毫不留情地盯著齊王等人,手中的弓箭已經拉滿,瞄準著齊王等人的要害部位。
齊王等人面對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不由得顯得驚慌失措,全身緊繃,站在原地,不敢輕舉妄動。
此時,時間似乎變得毫無意義,每一個人都在沉默中等待著這一刻的到來。
此時場面寧靜而又兇險,任何一丁點的動靜都可能是接下來大戰拉開的序幕。
丁相低聲對身旁依舊有些回不了神的楚王道:「切莫被這些人的軌跡動搖了你的心性!成敗就在此一舉了!」
楚王緩緩抬頭看他,又看了眼面色有些肅然的丁貴妃。
他們...他們為何真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自己...
丁相見他眼中還有猶疑,又道:「此事之後老夫在與你細細說道,但現在不是糾結此事的時候!阿暉,你素來懂事,莫要在此時分不清輕重!」
丁相說完不再管他,「齊王,只要你回頭,新皇念及和你的兄弟之情,定會放你一馬,莫要一錯再錯了!」
「是你們弒君奪位,竟敢混淆我皇室血脈!」齊王面對著那些箭羽,雖然依舊憤慨,但聲音卻明顯低了一些。
丁相見齊王和安國侯說不通,轉頭將話頭對準了衛國公,「國公爺,齊王和淑妃夥同先皇身邊的元公公毒害先皇,還妄想篡改先皇遺命,若不是在乾清宮的亮公公發現的早,偷偷傳話於本相,怕是此刻他們的陰謀已經得逞了!你確定,你要以你衛國公府的百年基業跟著他們一起謀逆嗎?」
「只要你將齊王和安國侯交出來,證明你是被齊王蠱惑,本相保證,絕不追究你衛國公府的任何責任!」
衛國公沉默良久,沉默到齊王和安國侯心中都忍不住發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