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弟是說,讓匈奴和西夏將他們留住?」
丁默生點點頭,雲淡風輕道:「不僅讓匈奴將人留住,聖上還要再次昭告天下定北侯已反,然後讓英武伯......」
元朔帝有些猶豫道:「可是如此,那畢竟是大魏的北境,還有那些百姓...」
丁默生緊緊地看著元朔帝的雙眼,冷漠道:「既然他們聽從那些謠言,就不能再算聖上您的子民了!」
元朔帝將北境戰況壓了下來,但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不過幾日時間莫說京中的大臣,就連百姓們都有不少有所耳聞的。
只不過官員們關注的全是北境如今的形勢,憂心定北侯一家自立為王再起戰事。
而百姓則是聽到寧縣的慘狀紛紛讚嘆,辛苦定北侯有先見之明,不然那些匈奴蠻夷的詭計一旦真的得逞,這可如何是好。
但大家也著實被京中前段日子的血給嚇破了膽,半個字不敢再提有關龍椅上那位的當初讓定北侯帶二十萬大軍離開的旨意,也不敢隨意提及定北侯的名字,如今定北侯已經是聖上親自下旨,已經舉兵謀逆的賊子。
提及的時候,百姓只敢偷偷用「那位將軍」來指代。
......
此時還在林州的定北侯還不知道這些,他對面孟州的「兵馬大元帥」更加不知了。
王輝只覺得自從定北侯在城樓下露了個面後,這日子是一日比一日難過了。
當日定北侯並沒有開始強攻,只是最後只留下一句:「本侯只給你們三日時間開城投降,三日一到,本侯親自帶人前來攻城!到時不要怪本侯刀下無情!」
隨後,他馬頭一掉就瀟灑地回去了。
留下黑壓壓的一片,也不與他們開打。
就站在他們射程之外的地方,天天唱著思念故鄉的歌,還時不時夾雜著幾句整齊劃一勸導聲:「兄弟,回家吧!」
他們每日辰時剛到就站在了城下,酉時準時離開,最為可恨的是,他們居然還在城門下煮肉吃!
每日都是肉湯,那香味也不知為何能飄到城牆之上,害得他們這邊沒人啃窩窩頭的兵丁紅眼病都要犯了!
整得莫說將士們了,就連自己這個「兵馬大元帥」都沒有了半分爭鬥之心。
這一日,王輝又要求見應天帝,但他在院門口站了兩個時辰,依舊無果。
盧康樂怕應天帝知曉後,嚇得親自打開城門,這幾日給他用的藥劑加重了不少,自然也有不少的隱患。
比如此刻的盧康樂正焦急地踱步,等著大夫給應天帝診脈的結果。
昨日應天帝身子有些不中用,多服用了兩顆,和兩女大戰一戰雄風后又喝了不少酒,誰知今日午時起床後突然就栽倒在了地上。
「如何?」
大夫跪在地上回道:「聖上他...他...」
見他畏畏縮縮,半晌說不出句完整的話,盧康樂急道:「到底怎麼呢!直接說!若有半點隱瞞,殺無赦!」
「聖上他服用了藥物,又喝了些烈酒,身子一時受不住,性命雖是無憂,但日後怕是...怕是子嗣會有些艱難。」
盧康樂對這個毫不在意,「聖上什麼時候會醒?」
「奴才去給聖上熬些藥,喝下後大約一兩個時辰。」
盧康樂不耐煩地揮揮手,示意他下去,又叮囑了兩句一旁伺候應天帝的下人好好照顧,最後意味不明地朝應天帝看了一眼,轉身離去。
見盧康樂出來後,王輝立刻迎了上去,「盧大人,聖上可願見下官了?」
盧康樂並未作答,而是凝聲看向他,「王將軍,前方局勢緊張,您怎麼還有時間天天往聖上這裡跑?」
王輝雖然被封為兵馬大元帥,但在孟州的地位顯然比不上備受恩寵,又握著軍隊糧草的盧康樂,因此即使笑臉相迎被懟後,也只是面上閃過一絲尷尬,隨即道:「盧大人,這眼看明日就要到定北侯給的最後期限了,下官這不是來找聖上拿個主意,這仗應該怎麼打!」
盧康樂面色一沉,「王將軍,您可是聖上親封的兵馬大元帥,這仗該怎麼打,還要來問聖上嗎啊?」
王輝連續被噎了兩次,面色也有些不好看了,「盧大人,如今定北侯的大軍就在城門口,可是西夏大軍這幾日下官已經去了三次,西夏三皇子不僅沒有一個準話,今日一早下官連他們的大營都進不去了!」
「盧大人,這西夏到底是什麼意思,如果他們真作了壁上觀,下官手下的這十六萬如何能與定北侯手下訓練有素的二十七萬大軍作戰?!」
還有一句是王輝沒有說的,他帳下還有三萬大軍都只是這半年多來,抓壯丁而來的,莫說上陣殺敵了,見血後能雙腿站直就不錯了!
盧康樂沉吟片刻後安慰道:「聖上剛剛召見本官就是為了此事,本官即刻去找西夏三皇子讓他出兵。你放心,明日一早那段安康不敢攻城便罷了,一旦他有所動作,西夏的援軍即刻就到!」
王輝面上還有些猶豫,盧康樂不悅道:「怎麼?連本官的話也相信了嗎?」
「下官不敢!」王輝惶恐地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