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身後還跟著一個一襲白衣的少年,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的模樣,一行四人行至高台。
並稱崇陽三聖的三大儒,在高台的一角坐下,一老者上台則站在年輕人身旁。
他撫須而立,目光掃視全場,他的聲音低沉而莊重:「諸位學子,首先感謝今日來參加我崇陽書院每月初一的開講日,三年前有一讀書人曾向青山先生有個約定,三年之後的今日要與我崇陽三聖『一戰』,轉眼三年已至,今日正好也請大家做個見證!」
院堂中立刻傳來一陣低聲議論,誰敢一次挑戰三大儒?不會是谷先生身旁那個小子吧!
看起來最多也就十七歲的樣子,三年前他才多大,居然敢如此口出狂言!
過幾日就要去參加今年秋闈的李碩瞪大了眼睛,他此次前來就是希望能得到青山先生指點一二,萬萬沒想到卻看到了知許兄!!
前幾年大哥大婚的時候,他就隱隱猜到知許兄身份不一般,不讓自家那個女扮男裝在外奔走多年的大嫂,在他面前怎麼看怎麼有些小心。
自家大哥也曾跟自己說過,知許兄的身份並不一般。
但自那以後他就再沒有見過那個萍水相逢、一見如故的知許兄了,沒想到今日又在崇陽書院見到了。
等等,剛剛谷先生說什麼?
三年前的約定?
難道就是上次和自己一起來時,知許兄就是來挑戰青山先生的,這膽子也太大了些吧!
坐在角落的李碩剛想到這點,卻又聽見谷先生洪亮的聲音再次響起:「諸位沒有聽錯,這位許後生今日將以一己之力,獨挑三大儒,並定下規則若是有一場輸了,就算他輸!」
沈樂菱就站在谷先生身旁,朝著台下的讀書人微微笑著。
學子們頓時掀起一陣輕微的譁然聲,這...這小子,簡直猖狂得沒有邊了!!
他們倒要看看這小子有什麼本事,別是個繡花枕頭,第一局就輸了!
不一會第一局就要開始了,雅聖明月先生出列,和沈樂菱並排而坐,沒人面前都放著一把古琴。
當然這琴都是明月先生提供的,沈樂菱自重生以來,甚少將時間花在琴棋書畫上,手中的好琴自然也就比不上明月先生。
原本是想讓書院隨便拿一把過來的,但明月先生卻覺得如此多少有些勝之不武,這才讓人將自己珍藏了好久的焦尾琴拿了出來。
「誰先?」
待二人準備就緒後,谷先生開口問道。
明月先生轉頭看向沈樂菱,意思很明確,讓這後生先選吧。
沈樂菱嘴角噙笑,「何必分個先後呢,不如晚生和先生同時開始,若是誰先亂了心境,誰便算輸,不知先生以為如何?」
明月先生臉上一直帶著的笑意微微一滯,這種比法,倒是沒有試過。
他頗有些好奇地問:「可是要彈一首曲子?」
同彈一首,不僅能讓人能聽出誰劣誰優,關鍵是若有一人彈錯或心性不穩,也很快便能察覺出來。
沈樂菱微微搖頭,「晚生與明月先生所擅長的並不相同,若是彈一首,怕是晚生沒多久就會敗下陣來。」
「晚生幼時學琴時,曾聽先生說過,這琴主要是陶冶人的心性,若無此心性,再好的琴也是枉然。若是晚生當真想勝過明月先生,自然得先做到此點才可。因此這第一局,晚生斗膽只與先生斗本心!」
明月先生聽完聞言,微微頷首,笑道:「如此,也好!」
兩人同時抬手按住古箏琴弦,明月先生的指尖靈活地撥弄著,一曲悠然動聽的曲子響起,院堂里的學生不由得都緩緩閉上了雙眼,仿佛置身在一處花團錦簇的世外桃源之內一般,心曠神怡,愜意無比。
突然,琴音低沉下來,仿佛耳邊隱約傳來一陣低低的抽泣聲,似乎是有什麼令人難過之事發生。
陽山先生頗有些疑惑地看向沈樂菱,對著青山先生微微搖搖頭。
意思是,早跟你說了,這樣的後生根本不靠譜!
台下的李碩也不由得為沈樂菱擔憂起來,這雖然明月先生著實厲害,但這麼也不能直接投降啊!
而坐在高台一側的段駿澤,則溫情脈脈地看上台上的那抹白色聲音,絲毫不見焦急。
就在此時,沈樂菱放在琴弦之上的手,終於有了動作。
第505章 第一局勝!
只聽「錚」地一聲,沈樂菱手下的古箏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音。
隨後「錚錚錚」一陣魔音入耳,院堂里的書生都瞬間從明月先生營造的環境,編織的故事中走了出來,皺眉看向台上之人。
沈樂菱手起弦落,一首戰曲緩緩響起,但不同於平日裡大家所聽的,那種戰爭的殘酷,戰士的低吟,百姓的慘叫,所形成的一種悲壯的情緒。
而是單純的戰歌!
仿佛正在打仗時的戰鼓在她的古箏中流淌而出,一聲聲直擊著人心!
讓人腦中全是戰士奮勇殺敵的情形,仿佛能夠讓人的血液在這首曲子裡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