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陸氏還沒有感懷太長時間,鄭媽媽進來在她耳邊輕聲說道,「織造夫人知道少爺高中,特意派人送了賀禮來。」陸氏聞言差點兒當著女兒們的面跳了眉頭。這就是一早準備了賀禮,只等著張貼桂榜,便過來送禮了。而且準備的一定還是厚禮,不然簡薄了配不上白尚仁解元的身份。
陸氏哭笑不得,張家可是正經的親家,這會子禮還沒到,偏是魏家的禮先到了,也不知道張太太知道了心裡怎麼想。張太太心裡想的是,幸好自家眼疾手快,好女婿是秀才的時候兩家就說定了婚事,不然這塊香餑餑不知要怎麼搶到自家來呢。張家雖是大族,可張老尚書病故,張大人守孝,只剩個世家的名頭,官場上只能看些老情面。
張太太得知白尚文中了頭名解元,自然喜不自勝。好女婿越出息,自家女兒得封誥命就會越早。哪個女子不喜歡誥命呢?若不是自家不能上場去考,不知多少有才學的女子會去走一遭那登龍道。
在魏家之後,張家的賀禮便到,緊接著就是沈夫人的賀禮,李夫人的禮反倒落後了。
打探的小廝回來報說,李夫人的長子中了第五名,另外幾家的公子也都榜上有名。大半都在李夫人的花宴上見過,自然要去信祝賀一番。
朱夫人的兒子也中了,喜得朱夫人喜笑顏開,兒子一有功名,這名聲自然也就來了,還愁說不到好親事?
為著這個,朱夫人特意請示家中長輩,免去朱家名下佃戶一年的租子。此舉既是博名,也是為兒子積德。朱老太爺很痛快就答應下來,他當年也只是考中舉人而已,並沒有更進一步。
鹿鳴宴過後,陳家姑娘就嫁去了滄州,悄無聲息。劉家也向泉州催了婚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
亦安要寫的帖子一下便多了起來,幸好她往日習字勤勉,並沒有生疏手感,幾乎是行雲流水地一張接著一張。
另一邊白成文去了外書房見兒子,白成文不是古板嚴肅的性子,兒子中了解元,嘴上也沒有說讓其不要驕傲自滿之類的打壓話語,反而是勉勵一番,父子兩人有說有笑。隨後白成文親自寫起了給父親和岳父的書信。
給陸太傅的書信除了報喜外,更多的還是感恩。白尚仁五歲時,祖父是內閣大臣,輕易不得閒。那會兒還不是太子太傅的陸望便把親外孫接到自家,親自啟蒙。這一教,就教到了白成文出京外放,白尚仁也跟著出京,漲一番見識。
所以對岳父,白成文素來是十分感激的。若非岳父親自教導,尚仁今日的才學,還不知道能施展出幾分。
亦安在景然堂用了午膳,及至晚膳前,才把要緊的帖子全部寫完。陸氏一直陪著,這也是她難得的休息時間。至於府里的事務,三個姑娘正得閒,順手幫著料理就是了。
蘇姨娘今日本想讓女兒一直陪在景然堂,不想惠哥兒身上有些不爽快,亦和便與姨娘一起照看起弟弟來。等到報喜的小廝一到,消息傳到內院,蘇姨娘恨不得讓女兒插上翅膀飛到景然堂。不用想,這第一句吉祥話肯定讓五姑娘說了!
便是後悔也無用,蘇姨娘也知道自家女兒的性子,也不求著她特別受太太看重,只要跟著幾個姐姐不出錯便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