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氏直接道,「指揮使既然是奉聖命而來,我們自然知無不言,還請放心。」陸氏又對薔薇幾人吩咐道,「去把那座大理石山水屏風抬過來,我和姑娘們答指揮使的話。」說完,陸氏又看向周璋,意思很明顯了。
周璋只能讓這些兵丁退到白府外守著,自己進入內室。
亦安幾人擠在一處坐著,這樣新奇的體驗還未曾有過。不是沒有見過外男,而是像這樣被當作案犯一樣詢問,著實新鮮得緊。
陸氏這時緩了過來,已經恢復了先前的淡定從容,還吩咐丫鬟給周璋上茶。
捧著茶杯,周璋的面容依舊冷漠,骨子里透出一股冷意來。
方才亦安幾人聽到周璋和陸氏的對話,對周璋的來意已經明了。
亦安與亦寧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中讀出不可置信和一絲荒誕來。要說姐妹中,最清楚尚仁學識的,除了親妹子亦寧,也就是亦安了。如果這樣的人都能科場舞弊的話,那整個朝廷就都沒法兒看了。
「先前江南鄉試取中名單尚且未能抵京,而白閣老已在京城收到書信,這其中是否有內情?」周璋一板一眼地詢問,即使有些問題非常沒有營養,陸氏也逐條答了。
「周大人既在錦衣衛任職,就該知道,呈送急件時,是可以換馬不換人的。」白尚仁秋闈得中,於白家而言自然是喜事,用急件不算過分。
「而且,桂榜名單一經抄錄,也不會立刻發往京城的。」陸氏含蓄地解釋道。
問完陸氏,周璋轉向屏風,「請問執筆寫信的是哪一位?」周璋絲毫沒有男女之間應該避諱的心思,他主要是來查案的。
亦真有些擔憂地看向亦安,亦安對她安撫一笑,隨後道,「不知指揮使有何事相詢?」周璋是三品官,按說和亦安父親也能同輩論交,官場上看的就是品階。即使再過分年輕,也得捏著鼻子見禮。
周璋的聲音依舊清冷,沒有任何起伏,「江南和京城的書信往來大多由你執筆,這封文書是什麼時候寫下的?」
亦安回想片刻後答道,「放榜那日巳時三刻,家中小廝回報,說了兄長中舉之事。隨後我在此處廂書房寫下文書。一刻鐘後便被發了出去,由專人送往京城。」亦安的話條理清晰,沒有一絲漏洞。
亦安知道現在撒潑、耍混無濟於事,只有讓欽差儘快查明真相,才能還兄長一個清白。
就在周璋詢問白家女眷時,江南本地也因為周璋的到來而震動起來。
「周璋?是哪一家世襲的指揮使?往年走禮怎麼沒聽說過這號人物?」校場之中,一位參將疑惑道。
雖然白成文是文官,與武將幾乎從不來往,但是陸望昔年遊歷之時,也結識了不少俊傑人物。如今駐守應天的昭武將軍褚師意,便是陸望的忘年交。
「這位可是當年陛下親封的錦衣衛指揮使,比你我可要清貴多了。」即使是錦衣衛,也有清貴閒職和勞碌瑣職,而周璋明顯屬於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