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為的就是這個,她亦知曉聞老先生是當世國手,又在女子症上頗有建樹,所以前日聞老先生過府,柳氏便想讓丈夫去和公婆開口,給她瞧上一瞧。
陸觀言還安慰妻子,「你我尚年輕,何必急於求子?況且是藥三分毒,為這個損傷身體,實在沒有必要。」陸觀言祖母,也就是陸氏親娘,就是因為生育上折損壽數。陸觀言雖不知曉詳情,可也沒有急著讓妻子有孕。
就連陸臨江和施氏也沒有著急,連催都沒催過。
陸家人不急,柳氏急啊!她嫁進陸家快兩年,卻一直沒有喜信傳出來。丈夫身邊既無小妾又無通房,自己再一直沒有音信,可怎麼對公婆有個交代!
柳氏當初嫁進來,柳家上下都很高興。一來有陸太傅的名聲在,二來陸觀言本人確實也是青年俊傑,和陸家結親,實在是穩賺不賠的好親事。
柳氏母親知道女婿身邊無人,還做過女兒嫁進陸家三年抱倆的美夢。如今快兩年過去,已經急得柳母快要火燒房梁了。
為著這個,柳氏親娘不僅專門搜羅了一尊傳世的送子觀音寄來,還送了許多名貴藥材,百年人參在裡面也只是尋常。幸而沒送些奇奇怪怪的生子秘方過來,不然陸學士和施氏不說,陸觀言自家就要先攔下來。
柳氏拉了丈夫到暖閣,輕嗔一眼,「夫君怎麼還未向爹娘提及,明明先前就說好的。」陸觀言昨日被妻子磨得不行,只能應下。
陸觀言苦笑,「蘭娘,你這又是何必?」陸觀言也怕妻子為這個鬧出心病來。
夫妻二人又說一陣私房話,最後各退一步,陸觀言答應請爹娘說合,為其診脈。柳氏也不再尋求什麼懷孕秘方。
聞老先生是聖手,陸觀言想著若妻子能得老先生診脈,也是好事,並不反對。陸觀言反對的是妻子亂吃藥,若不是他及早發現,還不知道妻子已經燉起藥來了。
陸觀言又去找父親,腆著臉將這事提了提。陸學士想著父親請聞老先生來本就是為診脈而來,多添一個兒媳也沒什麼。況且兒媳近來確實多慮多思,讓聞世伯安安兒媳的心也是好的。
就連施氏也奇怪,她作為婆婆都沒催,怎麼兒媳好似一日也等不得似的。
雖說子嗣是女子在後宅安身立命的本錢,可夫妻兩人都年輕,等到三十無子,再急也來得及啊。
陸學士瞥了一眼兒子,「給你媳婦說,讓她寬心,這件事我自去提。」聞檀是陸太傅請來的客人。陸學士想提這茬兒,還得經由父親開口。
陸氏這會子已經進去拜見,先見過父親陸太傅,又對聞老先生見禮。
「晚輩拜見世伯。」聞檀比陸太傅還要年長兩歲,陸太傅額間已生白髮,聞老先生卻還是一頭墨發,絲毫不現老態。
聞老先生頷首,陸太傅便對老友笑道,「我這孩子有事相求,有勞爾珪了。」陸太傅和聞老先生相識多年,這點面子還是有的。
聞檀看向陸氏,滿是溫和,「我自當盡力。」
陸氏忙行禮,「多謝世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