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意難測,你我還是不要猜度的好。」令國公夫人截住話頭,及笄禮已然快結束了。
不獨兩位國公夫人說小話,就連陸氏和施氏也在咬耳朵,不過說的卻是自家的婚事。
「過幾日有勞嫂子替我去一趟。」白家和張家已經快走完了三書六禮,眼下已經到了納徵,也就是男方到女方家下聘。
陸氏對長子兒媳不可謂不看重,在江南時請了浙江夫人做媒人。眼下回到京城,又請娘家大嫂出面到張家下聘,又請妯娌彭氏作陪。張夫人一聽施氏的名號,心下就已經滿意三分。
納徵的日子定在八月十九,成婚的日子也已經商議好,就定在九月二十六,十月里是陸氏的生辰。張夫人想著女兒索性今年就嫁過去,趕上親家夫人的生辰也好。
「馬上要到你的整生日,兒媳過門來,你也好享享清福了。」施氏打趣道。
「剛成婚,還是讓小夫妻倆自在些日子吧。」這話放在別人口中,或許有拿捏兒媳的意思,但放在陸氏這裡,施氏想的卻是張家姑娘真有福氣,討了個這麼好的婆婆。
觀禮的夫人,文官是一堆,武官是一堆,勛貴是一堆,宗室又是一堆。
魏宜人站在一群一二品的夫人里,格外不自在。還不如站在之前的五品命婦堆里,至少旁人不會一直若有若無打量自己。想起之前遇到的那位言談舒朗的夫人,再看看旁邊一言不發的本家嫂子,魏宜人只覺得是來受罪的,沒有一丁點兒體面。
魏宜人不知道,旁人還顧不上議論她,說也是說魏夫人。
宗室女眷里靠後的位置,兩位年過四旬的輔國公夫人正在咬耳朵。
「雖說女兒是郡主,可那位也太傲了些。」雖然是宗室女眷,可這兩位說話並不敢大聲。今天是榮康郡主的好日子,聖人明明白白的重視。就連聖人的女兒臨清公主,也是在鍾粹宮辦得及笄禮,還是舞陽長公主做的正賓。如今榮康郡主及笄,同樣的待遇,哪個看了敢說閒話?
另一位搖搖頭,「傲氣倒也談不上,不過那位著實待人了冷淡了些。」即使是宮裡行宴,也沒有個笑模樣。旁人上前搭兩句話,更是碰了個軟釘子。
這位還不服氣,鬱郁道,「咱們正經選出來的,也算是宗室親眷,倒不如這位有體面了。」
說起這個,另一位夫人也有感,她還知道得更多些,「這位先前三催四請不來,最後還是聖人下旨,一路軟轎坐進宮來的。」命婦入宮,哪個不是走進來的?也就是有些上了年歲的老夫人,有坐軟轎的體面。比如顧老夫人,那也是坐到儀門外就要下轎的。偏魏夫人一路坐到鍾粹宮,哪個誥命夫人看了心裡不吃味。魏知府是為國捐軀,可那也是老黃曆了!十幾年的榮華富貴,還不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