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定王看來,自己每年領那幾萬石米的窩囊費還要對內閣點頭哈腰。等自己不在,兒孫豈不是更難過?
最後這兩本奏疏聖人一個也沒批覆,俱留中不發。反而是從底下抽了幾個宗室的奏疏,無非是家中子嗣到了年紀,還請聖人安排選一門婚事,家中也好有人主持中饋。
只怕主持中饋是假,藉機討銀子是真。趁著新婦過門,朝廷給置辦的嫁妝,便能維持日常開銷了。
聖人賜婚旨意一下,陸氏便請來馮氏,把這件事說與馮氏聽。
馮氏當然不滿意周璋,說句不好聽的,若是周璋有個什麼意外,女兒日後豈不是連香火都要斷了!
聖人賜婚是個體面事,可也是無形的束縛。賜婚鮮少有合離或守寡再嫁的。當然聖人的賜婚旨意一般也就是走個流程,大部分都是兩家商量好了,再去宮裡求個恩典。便是祖宗當年威風不在,這點情分還是討得出來的。
馮氏對著陸氏也只能哭一回,又不能逼著丈夫城陽伯去宮裡請聖人收回成命,那是不想活了。城陽伯且沒有慎國公在聖人面前有臉面,連慎國公都被聖人罵成那個龜孫樣,更不用提他了。
況且便是城陽伯本人,也覺得這樁婚事不錯。半個女婿還沒加冠就是三品,便是守著這個位置一輩子,也是富貴可期。所以城陽伯雖不明白妻子傷心的點在哪裡,但也陪了好幾日的小心。
「事已至此,只能在嫁妝上多貼補真丫頭一些。」顧老夫人當機立斷,既然有了這樣的婚事,便得趁著聖人的意思辦起來。別讓周璋以為自家不願意嫁女兒,這才是坑亦真呢。
陸氏對此也是贊同的,這個侄女從小便是命途坎坷,如今也只能在這些身外之物上,多補償一些了。
彭氏對此也沒有意見,反正這份家業也不是她置辦下來的,婆婆愛貼補誰就貼補誰。
而聖人這邊,定下來的媒人是舞陽長公主。說是媒人,也不過是替男方來女方家下聘,走一走過場。賜婚聖旨都發了,還能反悔不成?
然而置辦聘禮的人卻不是舞陽長公主,而是亦安。舞陽長公主畢竟是有了年紀的人,掛個名頭就行。而這件事又要有宮裡的人經辦,聖人左看右看,都覺得年輕力健的亦安最合適。
已經斷藥好久的亦安:???
給姐姐置辦聘禮,亦安還是頭一遭。
焦清拿了內庫的鑰匙來,「我年紀大了,這些還請白學士照看吧。」接過沉甸甸一串鑰匙,亦安覺得宮裡當時選的可能不是女官,而是熊掌。這麼價貴的熊掌,她還是頭一回見。
雖然看著有些怪異,但亦安還是硬著頭皮往下辦。這樣的事沒有舊例可查,亦安一邊置辦,一邊去請教穆尚宮。
穆尚宮倒是很樂意解答,還替亦安出主意,等到聘禮置辦下來,亦安有些懷疑地望向穆尚宮,得到的卻是對方肯定得眼神。
「宮裡以往就是這樣置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