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夫人府上是罕見的清冷,隨著侍女走過空曠的遊廊,亦安身上無端冒出白毛汗來。
對於亦安的到來,魏夫人並沒有表現出特別的情緒,而是淡淡道。
「勞煩使者替我回稟聖人,就說郡主的婚事全憑陛下安排,我還要在佛前誦經,便不入宮謝恩了。」魏夫人是第二個敢這樣和聖人說話的人,偏聖人還不會怪罪她。
不過魏夫人也算是替聖人解了一個難題,魏夫人不出面,那榮康郡主出降,便只能在宮裡辦。
親娘不出面,再從魏縣令家中出降,對榮康郡主而言,就更不是體面了。
這下,魏夫人一家,更成擺設了。
亦安難得噎了一下,對魏夫人一禮,然後回宮復命去了。
第69章 參政
在回宮的路上亦安還在回味魏夫人之後又請她轉稟聖人的話, 這位竟破天荒要見女兒?
但亦安覺得這似乎並不代表魏夫人終於想開了,畢竟這位之前還說過不會參與女兒的婚事。
或許榮康郡主面對的,還是和原先一樣, 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的母親。
亦安並不執拗於魏夫人的心思, 她只是個傳話的。果然,聖人聽了魏夫人的話後也挑了眉。既不參加榮康的婚禮, 卻要見她?聖人心中隱隱有個猜測, 卻還是讓焦清安排內監去鍾粹宮,送榮康郡主出宮去見親娘。
聖人手里捏著一封奏疏, 面上神色有些許不愉。這對一位掌權四十年的帝王而言,已經算是明顯的情緒外露了。不過祖訓里也沒規定, 皇帝當的時間越長,就不能像正常人一樣有喜怒哀樂。作為皇帝,尤其還是一個老人, 聖人的內心其實極富情感。只是連遭打擊,故而內斂起來。
亦安察覺到聖人的情緒起伏, 愈發把自己當個透明人。
不過聖人顯然沒有把亦安看作透明人, 想了想輕聲喚亦安道,「白卿,你來看看這封奏疏。」
亦安面色為難, 「陛下,這恐與制不合……」亦安是御前女官,但她的職權里並無參政議政這一條。如今聖人讓亦安看奏疏, 說輕了是備詢,說重了, 那就是越權。
這事兒要傳出去,聖人當然是聖明天子, 一點兒錯都不會有,挨罵的自然就成了亦安。御史倒不是容不下女官,而是容不下任何擾亂朝政的因素存在。一個女官在文武百官眼裡不算什麼,比這個還大的權臣又不是沒見過。要是亦安稍微露出一點兒能影響聖人的苗頭,只怕白家的門檻都能被踏平。
聖人好似知道亦安心思一樣,安撫道,「無妨,此乃朕之家事,白卿既為內廷學士,便是宗室之師,如此便無妨。」聖人在這裡偷換了一下概念,欺負亦安沒在內廷任過職 ,把一個負責教導諸王、諸妃、公主、駙馬讀書的女師,擴大到整個宗室範圍。=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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