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攔著亦安寒暄一陣,問清了公主和孩子都無大礙,這才放下心來。又請亦安參加兩日後的洗三宴,語氣十分誠懇。
對於令國公世子沒話找話的行為,亦安一笑置之,很給面子地回道,「若御前無事,下官定來討一杯酒吃。」令國公世子這才想起,原來亦安還是御前女官,輕易是不得空的。
令國公世子一路將亦安送出公主府門,又回去在產房門外守著了。
令國公世孫的洗三宴亦安並未參加,因為宮裡嘉順郡主的弟弟病倒,亦安陪在鍾粹宮裡照看。
和亦安已經是老熟人的齊太醫把過脈後,對聖人一臉慶幸道,「殿下只是偶感風寒,所幸並不嚴重,吃兩副藥調養調養也就是了。」這位殿下自來身子不好,太醫一向又說話圓滑。能讓齊太醫如此篤定地說不嚴重,想來是不會出什麼大問題了。
畢竟,齊太醫也不想拿自己的三族去賭。這樣身份的病人,太醫恨不得往嚴重了說才對,只有病越重,將來出事的時候,才能擔最輕的責任。
若是有個萬一,這位殿下在自己手裡沒了。誰又能保證聖明了一輩子的聖人,這一回不會大開殺戒呢?既賭不起這個可能,便只能盡心盡力看診了。
幸而這一回命運的天平還是向聖人這邊傾斜,齊太醫把脈的時候心裡都驚訝了,這一回瞧著不重啊?
亦安也在一旁勸道,「春來易感本是常事,陛下洪福齊天,必能庇佑殿下。」曾幾何時,亦安也說起這樣的漂亮話來。
可是在宮裡這些時日,亦安也明白,只有這些漂亮話,才能安聖人的心啊。
齊太醫也在一旁附和,「學士此言極是,便是大人尚且有風寒入體之可能,遑論幼兒乎。」齊太醫說這話不是沒有根據的,榮康郡主十來日之前就不幸感染風寒,正在鍾粹宮偏殿療養,未病癒之前是不會出來見人的。
聖人放下心來,便打消了讓宋尚食立即回宮的想法,轉而讓齊太醫開方子。
不得不說能在太醫院裡供職這麼多年,齊太醫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尤其他還專攻小二兒病症,往日裡有宋尚食壓著,確顯不出他的才能來。如今這樣的小病症,倒讓齊太醫顯了本事。
聖人這邊要看奏疏,還有今年死刑的定准,這些都要聖人一一過目,楚貴妃又頗有年紀,聖人就把照看榮康郡主和曾孫的事交給亦安。
於是亦安一邊看著給兩人煎藥,一邊還要照看嘉順郡主。別看亦安和嘉順郡主的身子都看著康健,但和病人待在一處,也是不可馬虎的。所以亦安請齊太醫為嘉順郡主和自己再開一副預防的藥方,免得到時候榮康郡主和那位殿下沒好利索,自己反倒躺下了。
齊太醫想想也是這個道理,與其自己到時候再跑一趟,索性今兒一道把事情辦了。於是齊太醫瀟灑地開了方子,亦安直接熬四份兒藥,鍾粹宮裡還熏了藥材,預防病氣擴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