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不想干預王府內務,這也是不得不為之的事。別到時候喪事一結束,會帳的時候鬧出好大一筆開銷來,那到底支不支銀子?別說永襄郡王府有錢這種話,回頭再讓御史彈劾亦安中飽私囊,貪了王府的銀錢,那才是沒處說理去。
所以亦安頭一件事,就是握住了王府的財政大權,至少不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簍子。得益於昔年陸氏的教導,亦安管理起內務來並沒有遇到多少困難。
而王府幾個管事見亦安竟然真的井井有條地處理內務,連今年京城的米價都爛熟於心,一個個兒都被震住了,一點么蛾子都沒敢冒頭。
以前永襄郡王妃管得嚴,現在亦安接過手來還是嚴,在這個最容易鬧虧空的時日裡,愣是一點讓兒毛病沒出。
當林太醫在客房歇下時,發現熱水巾帕各色器物都預備齊全,甚至還點了安神的沉水香,他前幾日給郡王妃看診時都沒聞見過,這會子自己倒是用上了。
心裡感嘆過一回,林太醫便歇下了,沒有再想其它的事。他的年紀委實不算小了,這助眠的安神香對他確有好處。心裡承了亦安的情,林太醫沒有任何負擔地休息了。
亦安理完手上所有的事,也淺淺地休憩去了。
第二日,亦安早早起來,先是在郡王妃靈位前祭過一回,又安排府中事務。剛上過一回香,便有來報,說兩位公主到了。
現在這時節,能被稱為公主的,只有聖人的妹妹舞陽長公主,以及聖人的女兒臨清公主。
「下官見過兩位殿下。」臨清公主這時候早已出了月子,身子養得和以前一般無二,一點兒看不出來是生育過的模樣。
「有勞你了。」舞陽長公主還是和以前一樣,只是神色和語氣低落些許,永襄郡王妃和她是老熟人了,兩人一向走得近。郡王妃這一去,才讓舞陽長公主意識到,原來自己也是有了年紀的人,不再年輕了。
指不定哪一日呀,就往那個世里去了。
「我看你臉色有些不好,是不是昨天累著了?」臨清公主心細,亦安雖然年輕,卻是一熬夜就會顯在面上的體質,難怪臨清公主會說她面色不好。
「多謝公主關愛,下官無妨。」亦安領著兩位公主到永襄郡王妃靈前致祭,把這一茬兒揭過去。
臨清公主還沒和亦安說兩句話,又有人來報,說平王世子妃和景王世子妃來了,還有清河郡王妃。
這三位什麼時候走在一起了?舞陽長公主和臨清公主對視一眼,沒有想明白。這倒不是說兩位世子妃關係不好,而是兩人根本就不太熟。景王世子妃是新婦,成婚才將將三個月,又和景王世子在一處,沒怎麼和宗室里幾位女眷見過面。
便是舞陽長公主和臨清公主,對景王世子妃和清河郡王妃都是不熟的。
唯一和這幾個人都熟悉的,就只有亦安本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