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旦坐實僭越的罪名,聖人又有意懲治,削弱去爵位都是輕的,嚴重些的,賜自盡都是留體面了。
舞陽長公主若想把事情鬧大,單這一條罪名,就能整出不少花樣來。
世子生母身上的衣裳到底有沒有違制?她住的府里是沒有繡娘的,以往都是郡王府里按季度做衣裳時,捎帶著給那府里也做上。奉國中尉府現在無人主事,別看只是繡娘,多一個人多一張口,便是永襄郡王妃發足了銀米,這位還時不時叫窮呢。
永襄郡王妃又不會真讓人去查她的帳,左不過幾十兩銀子,就當買個安寧罷了。雖說世子是過繼來的嗣子,可若不過繼,頂著奉國中尉的爵位,一個月也不過幾十石米,就那點兒俸祿,還不夠世子喝藥的錢呢。
更何況,若非永襄郡王無子,這個世子又豈能輪到他來做?便是能平安長成,也不見得就能順利承襲奉國中尉的爵位。
若非郡王府頗有家財,光是世子一個月開銷出去的藥錢,就夠養活好幾個奉國中尉了。
舞陽長公主一出聲,跟著長公主儀駕來的幾名健壯僕婦立刻應聲,上前將世子生母團團圍住,二話不說就剝去她身上的外衣,又將其圍在中間,不讓旁人看去。
世子生母這才反應過來,大聲道,「我是世子生母,你們怎麼敢這樣對我?!我要見世子!」這位這段日子過得太得意,顯然已經忘記自己在禮法上和世子再無瓜葛。
不過任憑她叫得再大聲,又如何想要掙扎,卻始終掙脫不開那群僕婦的包圍。這些人跟著長公主少說也有十來年了,自然不會把世子生母放在眼裡,只聽長公主號令行事。
世子生母沒嚷兩句,舞陽長公主不耐煩道,「把她的嘴堵上。」聞言僕婦立刻將剝下來的衣裳揉出一小團來,塞到世子生母嘴裡。
世子一向在王府深居簡出,今天韋女史又特意囑咐雲長史,請他務必要把世子攔在後宅。這樣世子生母即使在府門外鬧得再大聲,王府幽深,世子也是聽不見的。
雲長史很出色地完成任務,將世子留在後宅,所以世子對此時王府門口的大戲一無所知。
世子生母沒了聲音,舞陽長公主又把目光望向跟過來鬧事的隨從。打眼一瞧,舞陽長公主就明白,這些人都是這位使銀子雇來的地痞流氓,分明是過來狗仗人勢的。
不然朝廷何時改了制度?這根本與理不通!
舞陽長公主再次冷哼一聲,對手下護衛吩咐道,「這些人在王府門前滋事,立刻將其拿下,先各打三十大板,再交由京兆尹處置。」
第94章 牽線
舞陽長公主這樣純粹是殺雞給猴看, 只有拿人做成例子,那一個才曉得害怕兩個字怎麼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