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令國公長子娶了聖人唯一的女兒,本身就和皇室是親家,早已立在不敗之地。
慎國公也有樣學樣,見令國公是這個態度,也表明自家態度。
這兩位這樣玩兒,是自家有餘財,並不仰仗宮裡過活。而好多勛貴、宗室,本就是家中拮据,想靠這一次立儲博一把大的,等到日後新君登基,看在自家曾經搖旗吶喊、表過忠心的份兒上,不說從龍之功,當然也談不上,但也指著這份兒香火情,先把家裡日子過下去。
要是壓不對人,自然求著今上聖壽無疆,興許這事兒就過去了。要是壓對了人,那自然是盼著聖人早日龍馭上賓,只等著新君繼位。若是拖得太久,誰知道改朝換代那一日,新君還記不記得自家?
陸氏也對竇氏說了掏心窩子的話,「這一回父親縱是唯聖人之意是從,可我公公那裡,百官卻是要一句準話的。」
和令國公不同的是,白閣老畢竟是掌著實權的內閣次輔,令國公可以不表態,他靠的是祖上的功勳以及聖人的恩寵。便是陸太傅,出仕的目的也是為了報答兩代聖人,在立儲的問題上可以保持沉默。
然而白閣老不行,他是完全在聖人一朝出仕,是得了聖人垂青,才會在四十出頭的年紀坐上宰輔的位置,可以說是恩隆無出其右。若是在聖人立儲的關鍵時刻含糊立場,只怕會被文武百官戳著脊梁骨罵。背個滑頭的名聲算是輕的,前朝因為立儲之事而落得身敗名裂的輔臣又不是沒有。
若是在這個問題上立場不明,曖昧不清,那無疑是自絕於百官,縱是聖人了太子,白閣老日後也別想清淨。
對於部分官員的詢問,白閣老給出的回覆是,開印之後還要與秦首輔與宋閣老商議,立儲是大事,最後還要入宮面聖,不能由內閣或者百官選出一位殿下報給陛下,那樣是欺君擅權。
這話沒有明確表示支持哪一位親王,雖然不能令部分官員滿意,可白閣老這話確實說到了點上。儲君人選不是他們張嘴閉嘴就能定下的,還要請聖人過目才是。
於是白閣老艱難地挨到十六,等見了秦閣老、宋閣老後,才道,「兩位,今日之事如何?」內閣比文武百官更希望早日定下儲君人選,可也更不希望自家在立太子的風波之中被波及到。
秦首輔當機立斷,「喊上太傅,我等入宮面聖,總要聽一聽聖人的意思。」
白閣老面上神色不動,看不出心裡在想什麼。對於秦閣老這時候還要捎帶上自己親家的舉動,放到旁人身上,這會子早就罵娘了。
陸太傅雖然位高,但一貫不參與朝政,睿宗皇帝在世時,也只是做過睿宗的老師。聖人把教導下一任皇帝的任務交給陸太傅,本來就是希望陸太傅能培養一個品行出眾的繼承人。
便是如今,陸太傅也只是掛著太傅虛銜,並不參與朝事。
白閣老尚未開口,解圍的卻是宋閣老,「我等是輔臣,自去面見陛下即可,太傅為先太子之師,這時候還是避嫌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