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安接過,仍然寬慰道, 「老夫人請安心養病,這封奏疏下官一定呈到御前。」
「好…好…如此,有勞使者了。」秦太夫人面上帶著莫名的笑容, 看起來放鬆極了。
這封奏疏應該是秦太夫人一早就寫好的,只是一直在等一個機會交給聖人。這是亦安自己的猜測, 不然太夫人為什麼不早拿出來,反而是等自己到了秦府才說有這樣一封奏疏?
亦安將秦太夫人的奏疏放進袖袋, 向秦閣老提出告辭。亦安並不好奇太夫人奏疏里寫了什麼,任何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況且太夫人的奏本上也沒有出格的內容,秦閣老的父親早喪,就葬在了滁州老家。秦太夫人的奏疏上就寫著,請求回到滁州,以終天年,與夫君同葬。
滁州遠在千里之外,秦太夫人要回故里,必然要秦閣老陪同,就此也能避開儲位之爭。
不過秦太夫人也知道讓兒子現在辭官不現實,所以她老人家是故意這樣寫的。指望借著這個打動聖人。
聖人和文昭皇后伉儷情深,又分離多年,這樣的奏本最能打動聖人。
秦閣老不知道親娘給聖人的走本上寫了什麼,但他知道,這是母親最後一次幫他了。
亦安雖不知道太夫人走本上的內容,但瞧見聖人望著奏本的神色,也知道太夫人所求,聖人准了。
而在秦太夫人上了這封奏疏之後,聖人開始頻繁召見各部尚書,除了吏部尚書外,其餘五部尚書或多或少都見了聖人幾次。
說是頻繁,因為先前聖人基本不怎麼召見各部尚書,有事都是直接和內閣幾位閣老溝通。
而在這個時間點,秦太夫人尚在人世。亦安嗅到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卻只當自己什麼都不知道,裝聾作啞。
而百官也沒有多想,畢竟現在議儲才是朝廷大事,沒準兒聖人是想聽聽幾位尚書的意見,這也是有可能的。
就這樣來到十二月,秦太夫人眼看不起,秦閣老便向聖人告假,一意留在家中照看老母。
其實秦太夫人過世前幾日,亦安還是去過一次秦府的。為秦太夫人帶去聖人口諭,說是卿之所請,聖人已經允准,請太夫人盡可安心。
得了准信兒的秦太夫人再無遺憾,於幾日後的深夜,壽終正寢。秦閣老一家都守在跟前兒,老夫人走得很是安詳。
只是未能親眼看到常寧郡主生產,沒能親眼見到五世同堂的景象,秦太夫人到底有些不舍。
十二月十五,秦家滿門縞素。
而關於秦首輔是去是留的問題,聖人很快作出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