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心裡頭是更相信孫氏的,孫氏從小是她的大丫鬟,因為伺候周到、為人細心,所以才被選中做了陪房,和魏氏一起嫁到了沈家,也因為孫氏足夠得到魏氏信任,魏氏才會在自己懷了身子的時候,抬了孫氏做姨娘,也算是給了孫氏莫大的臉面。
孫氏也是個乖覺的,哪怕做了姨娘,這麼多年在自己跟頭依舊伏低做小,只以奴婢自稱,有時候甚至還要親自上手端茶倒水。魏氏喜歡孫氏梳頭的手藝,孫氏經常還會起個大早,專門來給魏氏梳頭。
若說孫氏會有這等壞心思故意絆倒徐姨娘,把滾燙的茶水往她身上潑,魏氏是怎麼都不信。
瞬間,魏氏就心裡認定,肯定是徐姨娘自己沒拿穩茶盤,害怕被自己重罰,便將罪過推到了可憐的孫氏頭上!
徐姨娘這些時日仗著自己生了霖哥兒,說話做事是有些不同以往了,恐怕再不懲處一番,這徐姨娘就要飛到她頭上去做窩了!
若說魏氏真的就以為徐姨娘膽子大到如此,敢用熱茶水潑她?其實魏氏自己心裡也是不信的。
雖然魏氏心裡看不起徐姨娘,但是兩人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徐姨娘什麼樣的人,魏氏還是有數的,她便是有這個賊心,恐怕也沒那個賊膽。
但是,魏氏可管不著徐姨娘是成心還是無心,眾目睽睽之下,她潑了自己一身滾燙的茶水之事,可是無法抵賴的。
本就看徐姨娘不順眼的魏氏,直接就寒著芙蓉面,冷聲道:「徐氏,跪到外面去,燙了我一胳膊,還敢在這裡狡辯冤枉人,這事,便等侯爺回來再行處置!」
魏氏聽著說的寬宏大量,其實這個跪著的懲罰著實不輕。
如今還是大早上,等到沈銳回來的時候,都得是傍晚了,小花廳外面就是一個園子,園子裡碎石鋪路,嶙峋咯人,再加上最近天氣熱得不得了,那外頭既無樹木遮陰,又無片瓦擋陽,這般跪下去,不死也要跪個半殘。
沈江雲著急地看了一眼沈江霖,連忙上前勸道:「母親……」
「好了,今日就這樣吧,你們都退下,我乏了,胳膊疼的緊。」魏氏有氣無力地擺了擺手,春桃見狀便扶著魏氏起來往裡間走去。
沈江雲還未出口的勸阻被堵了回去。
沈江霖手中還捏著剛剛討要來的金瘡藥,看著徐姨娘隱晦地沖他搖了搖頭,自己走到了外頭便跪了下來。
徐姨娘低垂著頭,身上的衣服因為剛剛的扭打還亂糟糟的,頭上的簪子也掉了,頭髮散亂著,手上還裹著沈江霖的棉帕,雪白的棉帕上印出點點紅印,但是徐姨娘仿佛毫不在乎這一點傷,剛還用這隻受傷的手打人打的起勁。
主院僕人進進出出,對跪在園子裡的徐姨娘視若無睹。
對啊,說到底,徐姨娘她只是個妾。
沈江霖背過大周律法,知道妾通買賣,魏氏對徐姨娘是有生殺予奪的權力,但是第一次如此赤裸裸地觀看了全程,沈江霖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在沈江霖看來,這個罰跪,不僅僅是身體上的懲罰,更是心理上的羞辱。
他走到了徐姨娘身邊,蹲下身,想要解開她手上纏著的帕子,給她上藥。
這麼熱的天,傷口又有些深,
不及時上藥,帕子捂著,恐怕很容易感染化膿。
這是一個缺醫少藥的年代,不及時處理,沈江霖怕拖成大問題。
徐姨娘卻驚慌地將自己的手背到身後去,抬起頭望著沈江霖,低聲道:「二少爺這是做什麼?趕緊走吧,太太宅心仁厚,只讓我跪著,但凡能讓太太氣消一點,我也跪值了。」
徐姨娘這話即是說給沈江霖聽的,又是說給魏氏的人聽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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