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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因打量了沈清崖半晌,緩緩道:「你就是米蘭·休汀?」

「唔,我是。」

「——秦曜的姘頭?」希爾因眯著眼睛補全了後半句。

「……」這個真不是。

至少這輩子還不是。

希爾因冷笑道:「之前聽到傳聞說秦曜那個變態濫用職權,把自己養在屋裡的Omega送來了莉莉絲軍院,我還不信。

「沒想到啊沒想到,他不但把姘頭送進來了,還直接送來了特化班。

希爾因手指使了力,掐著沈清崖的下巴,另一隻手準確無誤地摸到了沈清崖後頸的抑制貼,作勢要把那玩意兒撕下來。

「別……」沈清崖吃痛,慌忙按住他的手。

這狗崽子!

「怎麼?」希爾因冷冷道,「這是你跟姓秦的之間的什么小情趣麼?我們都是你們play的一環是不是?」

沈清崖簡直無語了,他上輩子周圍都是些什麼人啊?

剛送走一個大癲子,又來個小瘋子。

不過想到希爾因對上輩子的自己盲目崇拜,會厭惡牴觸秦曜也在所難免,沈清崖嘆道:「你先把手放開,有話好好說,今天是沈元帥的忌日,你這樣讓他的在天之靈怎麼能安心呢?」

聽到Omega搬出沈元帥,希爾因才憤憤地放下了手。

青年的臉色有憤懣,有不甘心,有仿佛無處抒發的不滿和恨意,最後還是褚晏默不吭聲地走過來,將希爾因拉走了。

染了黑髮、戴了褐色隱形的青年低頭嘟囔道:「走吧,去悼念堂。」

「嗯。」褚晏應了一聲。

「這些人,一個兩個三個……根本都不配讓沈老師豁出性命保護——」

「嗯。」

兩人往教室外走,兩道背影拖了很長,一直都走到門口挺遠了,教室里有人對著希爾因他們遠去的背影喊了一聲:

「你們別一直守著沈元帥過了!到現在還沒明白麼,什麼污染戰、什麼帝國將亡、什麼沈元帥一人負重前行——根本全都是騙局!我們就好好混軍部補助,把自己日子過好就行了,別活在已經死掉的人的陰影里了!」

同學苦口婆心,希爾因跟褚晏卻頭都沒有回。

不過也多虧了希爾因當著全班的面說了沈清崖是太子殿下的姘頭,這下那些本來覬覦著他這塊肥肉的Alpha便無人敢下口了。

倒是省了沈清崖不少麻煩。

這開學第一天在風波與平靜的你來我往中過去,沈清崖跟著其他人按部就班地去了悼念堂,對著悼念堂中央自己上輩子的音容笑貌磕了一個。

感覺怪怪的。

大多數學生跟老師們都是走個過場,少有人真的對已經死了八年的沈元帥有太多感情。

只有希爾因跪在悼念堂里眼淚嘩啦啦地流,看得沈清崖有點心疼。

差點忍不住跑過去說你別哭了,我好端端在這呢,活得挺好,你剛還說我是秦曜姘頭呢,真孝順為師就別污衊為師了哈,乖。

——好吧,從上輩子的角度來說的話,也算不上污衊。

跟上輩子的學生相認至少目前還是不可能的,悼念結束後,當晚沈清崖就回了跟秦曜暫居的酒店。

套房裡黑洞洞,只開了一盞檯燈,沈清崖眯眼看過去,發現秦曜正靠在落地窗邊上喝酒。

月上柳梢,沙利葉的香氣撲鼻而來,太子殿下已經微醺了。

他面前的桌台上擺了個相框,高大的Alpha正對著照片裡的人愣神。

看來,「活在已死之人的陰影里」的人,這裡還有一位。

第23章 殿下,斯人已矣

酒精使人體溫上升、心跳脈搏都加速。

在酒精的催化下,平日裡沉寂的腺體往往也蠢蠢欲動,逸散出點滴信息素的氣味來。

此時的酒店套間內就滿是沙利葉花清新的香氣,熟悉的信息素勾纏,幾乎是在沈清崖踏進屋的瞬間就讓他陷入了短暫的迷濛和恍惚。

這在醫學上被稱作「即時信息素喚起」,是只有曾經交相纏繞過的人才會在聞到對方信息素的瞬間進入的狀態。

也是身體習慣性為即將到來的結合做準備。

所幸沈清崖剛打過抑制劑,因此在酒香跟沙利葉花香的雙重氤氳下仍維持住了清醒。

忍不住背過手去摸了摸後頸的抑制貼,喃喃:「……明明都是上輩子那個身體的事了,怎麼換了個殼子還能被喚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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