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遣下了馬,坐上輪椅,道:「你跟肖俏說了後,他什麼反應?」
肖祿心裡苦:「他面無表情,無動於衷。」
蕭遣當即冷了臉:「是不是你表述得不夠仔細。」
肖祿:「冤枉啊殿下!」蕭遣這麼多年來都沒質疑過他。
蕭遣欲回世文園,想了想,往角園去了。
只見肖旦趴在閒人居的院門上,從打開的活窗往裡探。
肖祿小聲喚她:「旦旦,這麼晚了你不睡覺,跑到角園裡來做什麼。」
肖旦嚇了一跳,「呃呃呃」地解釋說自己是因為太喜歡姐兒了,跑來看看,又問蕭遣身體安否。
蕭遣答說無事,肖旦便跑開了。
肖祿對蕭遣道:「自打她那次熱症燒壞了腦子,就失憶了,現在都沒想起來。肖俏被殺頭那天她又跑去看,當場嚇破了膽,暈倒了。現在成日慌慌張張、鬼鬼祟祟的,吃了藥也不見好。」
「別為難她。」蕭遣道了一句,進了院子。
窗戶上映著江熙趴在桌上的影子,還未入睡。肖祿敲響了門。
江熙起身開門,他已換了一件睡袍,脫下的華服整整齊齊疊放在一旁的凳子上,準備明日交由侍女浣洗。
瞿楊戳中他痛處之後,他心情低落,不得安寢才趴在桌上。
肖祿推蕭遣進到屋內,便退出到院子外等候。
見江熙這般,蕭遣寬慰道:「無事。如果你說不過瞿楊,我去說。」
江熙笑起來,給蕭遣倒了杯水。「怎麼會,我出面殿下就放一百個心。我只是有點累了。」笑容很快又塌下去。
蕭遣:「累了怎麼不到床上去睡。」
江熙:「我……」
蕭遣:「但說無妨。」
江熙:「沒什麼。」
蕭遣:「如果是因為帶孩子太累,不妨將孩子交給奶娘養,奶娘是個好人家。」
「殿下!」江熙語氣略微重了起來,轉身去看熟睡的喵喵,為孩子掩了掩被子,「不可以這樣說,別讓姐兒聽到了。」
蕭遣被這麼輕輕一斥,低下頭去,不知如何面對江熙生氣,驅著輪椅離開。他原是好意,又察覺自己錯了。
「殿下?」江熙回頭時,蕭遣已到院內。
他追出去,彎下腰歪著腦袋看蕭遣,道:「殿下,我是認為我和這孩子有緣。」
蕭遣順著江熙遞來的台階下,道:「怎麼說?」
江熙:「這冥冥之中自有因果。她的親生父母於千萬人海中相遇,她於千萬年間擇這一時刻入了凡塵,又因千萬般苦果落入育嬰堂,殿下於千萬個孩子中選中了她,我得殿下庇護於千萬里之外跋涉回來,與她成為父女,這不是緣分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