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進來把燈點燃,江熙躲開臉去。
蕭遣起身,扶住江熙的肩膀使他面向自己,神情嚴肅,像一塊堅硬而炙熱的磐石。
江熙慌張地將手抵在蕭遣胸膛上,低低垂著頭,道:「殿下要做什麼?」
蕭遣:「為何傷心?」
江熙搖頭:「只是發生太多的事一時間解不開,過一下就好了,沒什麼的。」
「江熙!」蕭遣手掌莫名用力,將江熙抓得生疼,低沉的聲音像沉吟的虎,「你就不能對我坦誠一些?」見江熙委屈成這般,心事重重,自己卻什麼都不知,什麼都做不了。
江熙顧不得胡思亂想,安撫蕭遣道:「奴才待殿下一片赤心,殿下不必為此生疑。」
蕭遣合眼,沉默,內心卻比江熙無措得多,良久,放開江熙,穿戴整齊下床去,道:
「今天我們乾脆把話說明白。你好好想想,凡有大事,我何曾負過你?從你當初『苟合嬪妃』開始,我就一直在向你求證,但凡你說一聲你是冤枉的,我都會毫無條件地站在你這邊,可是你沒有,我想不明白,但我還是選擇相信你。
後來你結黨營私、科場舞弊……我再不能相信你了,可你是我東宮的人,你做錯任何一件事都是我管教無方,禍因在我,後果我來承擔,我從沒想過不管你。
可你呢,始終把我當成不可共事的外人,一次次把我推開,一意孤行,背著我殺於飛、殺聞既……有求於我的時候,又全是花言巧語,以為我看不出來?
那日在黑市見到你,我想你飄泊異鄉十年,一定想家,我邀你跟我回來,必然相安無事,結果你再次將我推開,自己回來入了大獄差點喪命,如今又生出諸多事端,我依然想著我們一起面對。可你卻什麼都不願坦白,你每一次不開心,我都要猜為什麼,他們一指控你,我就只能盲證,以至於滿朝文武都以為我中邪。
方才問你因何傷心,你還是閃爍其詞。如果我從始至今做的這些都不足以在你心裡取信,都配不上你說一句實話,那麼從今往後我們就各自撩開。
反正有聖君的聘書,朝廷也不能拿你怎麼樣,以後你去古鏡當你的聖后,我在大齊做我的王爺,從此我倆互不相干!」
江熙嚇了一跳,心似被潑了冰水,只知道抓住蕭遣的手臂。
蕭遣不待他想明白這番話,撇開他出了門去,道:「來人,備馬。」
【叮——
爽度:-200
當前爽度正值:2650】
「殿下!」江熙忙的追出去,卻被侍衛推了回來,鎖進房裡。
門外侍衛問道:「殿下去哪?」
蕭遣:「收拾行禮去宣州,馬上。」
「殿下!!!」江熙拍打著門,懇求道,「帶我去!殿下我錯了!放我出去……」原本涕淚就沒止住,這會子連噎了自己幾次。
「求殿下不要走,殿下!不是這樣的……」他開始瘋狂地撞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