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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你們都把什麼帳算到叛軍頭上了。」

「很多。比如汪靖挪用稅銀賄賂吏部、買下知府之位的二十萬兩;比如朝廷撥下來的被層層官員吃掉六層的賑災糧款,都算在了草寇頭上,帳目上有『草寇劫掠』一個大項,裡面十有八九都是被吞掉的公款。這次銀庫存銀五十萬兩的消息也是我們放出去的,就是為引誘叛軍來偷襲。」

他:「既然是引誘,為何還放了五萬兩。」

許知縣:「你這問題問得,一看就沒在道上混過。怎能讓草寇白來?若不真金白銀散出去一些,一來二去,草寇可不就不來了。話說回來,還有關南軍戰敗的帳。」許知縣突然停下,沒有繼續往下說。

他:「怎麼不說了。」

許知縣猶豫了一下,道:「我在組織語言。如果你們是叛軍,我會說,關南軍戰敗,並不是因為你們有多能耐,而是京城有人在保你們,不要得意忘形,回你們的山頭繼續當你們的土匪,咱們彼此各自安好。

如果你們是皇帝派來的暗訪,我會說,關南軍必須輸,並且是慢慢地輸,因為戰事一拉長,就能大做文章。行軍所耗的物資日以萬記,軍隊每到一處,可寫當地官民傾囊相助,供銀萬兩,供糧千石,供藥百車……為什麼關南軍行兵遲緩、屢戰屢敗,要拖到半年之久呀?因為韶州此前虧空的八百萬兩全靠這一仗補上!只要軍隊在韶州多待一天,就能多平幾萬。軍隊就是想速戰速決,上頭也不允許!

可實際上關南軍所到之處,百姓能供上來的只有少得可憐的粗糠野菜,各縣府更是掏不出一顆銅子來。是,朝廷是有充足供給,但本該給到軍隊的銀糧又有五成被挪去平帳,以至將士饑寒交迫,原是一個個威武強壯的硬漢,結果餓得面黃肌瘦,能不輸嗎!哈哈哈!可笑可笑,連朝廷自己的軍隊都得背鍋……」

許知縣越說越激動,他立馬捂住許知縣的嘴。

外邊院衛聽到動靜走近問:「許大人,你在和誰說話?」

許知縣緩了緩,道:「沒事,想到些煩心事無處宣洩就吼了幾聲。」

「那不打擾大人休息了。」院衛說完走開。

許知縣冷靜下來,又變回平淡的語氣,道:「你們與其一樣一樣地問我,不如撬開汪靖的密室找出真正的帳本。總之在韶州,草寇是被保護的,人人都可以當強盜。因為強盜越多,貪官就能貪更多。至於那些安守本分的老百姓,才沒人管,要麼等死,要麼遷到其他州去。韶州啊,沒個幾年了。」

他:「你很真切告訴我們這些,為什麼。」

許知縣:「因為你刻意裝成本地人的口音很難聽,不必裝了,我已經聽出你們是從京城來的,而你們又不跟張大人一道,說明不是一夥。能告訴我,你們背後的大人是誰嗎?」

他收起了匕首,道:「不行,於我不利。」

許知縣失望道:「明白。」然後擺出自己的態度,「我能感知當今聖上是個明主,韶州病弊的真相遲早要浮出水面。我自知罪孽深重,但我的家人是無辜的,他日朝廷清算,大人可否饒……」

蕭遣冷漠地打斷這遲來的良心發現,道:「如果你的家人享用了你所貪取的一分一毫,就不無辜。」

許知縣深深吐了口氣,無言以對:「是,大人英明。」

他倆問完,走到窗前探看外面的情況,正要翻窗出去。

許知縣叫住他倆,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提醒道:「如果你們見不到皇上,所諫之言無法直達天聽,就千萬不要跟他們對峙。」

蕭遣愣了一瞬,道:「我即蕭遣,我所聞即聖上所聞。」

許知縣大驚,上前一步:「楚……楚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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