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慎你毀我名譽!人云亦云你怎麼當上將軍的?四肢發達頭腦簡單!」
「老子貪污受賄還能掙幾個錢,我教唆他們投靠東涼我能撈到什麼好處!」
「樊慎!回到京城我要你吃不了兜著走!」
「你才是叛徒,你全家都是叛徒!!!」
……
原是要把他吊個三天三夜,可他的身子不似從前強健了,沒到一天就暈了過去。由於沒有拿到他串謀的充足證據,樊慎擔心鬧出人命,把他放了下來。
他凌晨時分醒來,收拾行囊偷偷摸摸溜出了軍營,第三天在一家臨亂開張的飯館吃酒時,被潛伏的東涼士兵擄到了東涼軍營。
他從簾縫探看外面,東涼人尚黛色,放眼望去如青山嵌於雲海,戒備森嚴,每過一小會兒就走過一行巡邏的士兵,每座帳包前都趴著一條巨型猛犬,兇惡的吠聲聽得人發麻。
軍醫來給他上藥,而後請他到將軍的帳里吃酒。
他故作鎮定地入席,共有六名將領,年紀在五十左右,便是守將口中說的東涼身經百戰的出名老將。他們審視著他,像在給一件古董辨別真偽。
他雖有城府,可畢竟二十四歲,他所謂的鎮定看在這群老狐狸眼裡,等於把「我害怕」三個字明明白白地寫在臉上。
而這樣刻意又錯漏百出的偽裝恰恰是一個人身處敵營時合理的反應,顯得真實可信,若他能演出瞞天過海的從容,那就太假了,反而會引起對方警覺。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聞名不如見面,久仰久仰。」
將領借中原的古話寬和地與他攀談起來。
他僵硬地笑笑。恐懼是真的,畏怯是真的,如果沒有背負重任他大概能高傲一些。
他暗自深吸一口氣,將手心的汗抹掉,作揖道:「幸會幸會。」
將領:「只是吃喝談笑,大舅哥不必緊張。」
大……大舅哥?誰教他們這麼稱呼的,透著一股無來由的邪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