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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媛這孩子生來便鬼靈精,見莊十娘並未第一時間大張旗鼓地告知付老爺,便知寫話本這事兒有戲。

她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雖聽得莊十娘雲裡霧裡的,卻也知道自家女兒這是長大了,懂得幫襯家中生計了。

莊十娘雖從未聽說過寫話本能掙錢,可付媛手中那白花花的銀子可不騙人。

付家本就是商賈,自家孩子樂意學著掙錢,那自然是最好,她也便不多說些什麼了。

只是這事兒,她可不希望這屋除了娘倆外還有旁人知道。

她莊十娘懂得心疼閨女,曉得替閨女偷掖著,旁人可不知。

莊十娘提的要求,付媛也都一一應下。同時還保證這話本上不著自個兒的真名,省得外頭的人看了說閒話,又叫付老爺聽了去。

如此一來,莊十娘也將心放到肚子裡,此後便沒少替付媛掩護。

這事兒一晃便過去五六載,擱在書齋叫賣的話本沒個十本也有個八本了。

雖說那些銀兩都叫她在掌柜那換成了詩集,沒剩下多少個子兒,可這些年卻也算得上是充實。

付媛盯著窗外的雨,淅淅瀝瀝,又斂了目光,瞥見了一旁擺放著的《勾欄誌異》。

那是她先前完成的一本話本,書中講述作說書人的男主人公在勾欄中遇見的崎嶇怪事。

她將書抽出,隨意地翻了翻,卻見書頁泛黃,其中幾頁的書角甚至被手指捻得發皺。

付媛不由得笑了出聲,詫異這夫婿竟如此熱愛她筆下的人物,將這話本看了又看。

這一戰,便是她勝了。

緊接著她便又垂著腦袋,不停地翻弄著桌上書籍,始終沒能見著她近幾年的新作。

這幾年,外頭不停有傳言說她江郎才盡,再也寫不出好的話本來了,就連出新作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從前一年能寫個兩三本,總有一本能做到家喻戶曉,連街頭小兒都唱讀的話本,如今卻不能了。

準確的說,她已經許久沒寫出過令自己滿意的話本了。

她不懂情事,哪怕知道坊間的百姓愛看情愛話本,她也下不了筆寫個一二。

感慨萬分,她方才覺著這單閻有眼光,喜愛收藏她所寫的字句,如今卻又發覺,他也沒多喜愛。

他不會,也和外人一樣覺著她黔驢技窮了吧?

「少夫人,少爺回來了。」聽見外頭金枝的吆喝,付媛身上一顫,心中嗔怪這金枝,嚇得她三魂不見七魄。

付媛聽到單閻回來了,嘴角起初有些上揚,卻又很快垂了下來。聽著那匆忙的腳步聲漸響,她才抬眸望向門外。

誰料那單閻竟提溜著一籠子的幼兔,急沖沖地到屋裡尋她,「夫人,為夫來請罪了。」

「…?」付媛眉毛一高一低地扯著,咪蒙著眼打量單閻。他身上穿著一襲青綠袍衫,襯得他甚是秀氣,卻與他手上竹籠顯得格格不入。

單閻快步走上前,嘴裡念念有詞,「昨夜夫人說為夫用愛兔捉弄你,為夫這便給夫人買了一籠兔子。」

「夫人你瞧瞧,這通體掛白的倒似那嫦娥手中玉兔;那隻身上帶點灰棕的好不活潑,抓它為夫可當真是費了好一番功夫;再瞧瞧那隻,烏雲蓋帽,像不像…」

他的話被面色凝重的付媛打斷,

「愛兔愛兔,你到底是真傻還是假笨!只有那一隻才是我的愛兔,這些個就算再像,那也都不是!」

她氣得當場撲到床上痛哭,那些傷心事兒又叫單閻提起,也不知他有何居心。

這話讓單閻聽了心裡也是一陣難掩的涼意,從前他偷她愛兔,不過是覺著那兔子有何好的,付媛竟在意它多過在意自己!

如今他費盡心思地趕早,搜羅了一籠兔子,無非是想贖罪,誰知她非但不領情,還罵得他狗血淋頭。

他當真是不知該如何哄這位夫人了。

單閻長嘆了聲,臉色鐵青地將兔籠遞給站在門前的金枝,「既然夫人不要,那便任你處置罷。」

門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愈發小聲,最後消失殆盡,付媛這才將腦袋從被鋪中抬起。

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心中更是鬱悶。

單夫人說的一番話她沒聽進去,但有一句話說的當真沒錯,「單閻這人性子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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