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夫人都求情了,難道做夫君的還要下夫人面子嗎?」
「那倒也是...」
聽罷付媛的臉便紅了起來,這才反應過來,單閻那般嚴肅的神情,全然是為了她。
他已為了她退讓了許多,她竟還覺著他不仁...
一路上,付媛不時瞥向單閻,眼見著險些對視,這便又迅速地收回了視線。
她扯扯嘴角,此刻的心更是震顫不已。
在外人眼裡,這單閻居然是那樣的古板嚴肅,不苟言笑。
可明明在她的面前,他嘴角卻常常含著笑意。
莫說嘴角,就連那眼底,欣喜也沒忍住從中溢出來。
她突然想起今日與主簿傾談的他,神情嚴肅而認真,倒叫她心跳急促了半分。
雖說他用著和離書脅迫她,當真叫她有些慍怒,可隨即想起方才在縣衙,處處護著她的單閻,付媛又覺著心中的怒氣消了半分。
她撇著嘴,抬眸看了眼單閻,又迅速地看向別處。
「...」打上馬車起,他的這位夫人便鬼鬼祟祟,往復窺探過他幾回。
他看不懂她那怪異的行為,卻見著了她眼下的紅暈。
「夫人可是覺著悶熱...?」夏季將至,這輿內也不透風,若是覺著悶倒也屬正常。
可付媛搖搖腦袋,瞪著眼看向別處,不願與他對視,就連話也沒應。
如此一來,單閻便瞬間慌了神,伸著手背探過她額頭,這才放下心來,「還好...沒發熱。」
「夫人身體無礙,可是餓著了?」他越說湊得便越近。
付媛這次反倒沒有躲閃,只是搖了搖他搭在自己膝上的手,「我沒事。」
若是不論情感,單閻是她唯一一個親近的好友,也是她如今的夫君,兩人本就親密而熟悉。
可她始終沒法接受他。
如今那恨雖已消卻許多,可她心底依舊暗暗覺著,他並非良人。
她嘴上雖說不出所以然,心底卻仍舊如段段繩結擰作了一股,解不開,也梳不通。
付媛理不清心底對單閻的感受,也辨不明他心中所想。
兩人間似隔了重重大山,雖能憑遠眺看見對方,卻始終無法相擁。
外頭的雨漸漸沒了聲息,單閻懸著的心也終於沉寂。
付媛掀起一旁的窗簾,偏著腦袋望向外頭,揚州夜晚熙熙攘攘,眾人的車馬無法疾馳,生怕撞著了行人。就連丁維也只能下馬牽著韁繩,緩緩地從人群中擠過。
揚州的夜市繁華,處處燈火通明,如今不過天剛暗下,商戶們就已經迫不及待地推著車出來吆喝著叫賣。五光十色的燈籠下,照耀著獨屬於大宋的繽紛。
搓弄泥陶的手藝人,俯身在攤位上,聚精會神地雕琢。透過蒸汽騰騰,見著了忙於擺弄吃食的婦人。亦有夫婦和美,手裡牽著不過三歲孩提。看著孩提手中握著的冰糖葫蘆,付媛沒忍住咽了咽口水。
今日一行,既顛簸又倉促,就連晌午也沒來得及吃上幾口熱飯,這便匆匆地往府上趕。此時此刻她的肚子已然打鳴,就連身旁的單閻也沒忍住掩嘴偷笑。
「夫人若是餓了,也免得回府上吃了,」這段時間,每晚歸途他幾乎都要經過這夜市,哪怕不掀開帘子,只憑耳聽,也能分辨出如今大約所處何地。
「這附近有家不錯的酒肆,名叫煙雨樓。那家公子與為夫是舊識,」他握著付媛的手,拇指反覆摩挲著她手背,引得她心底奇癢無比,「若是夫人當真覺著飢餓難捱,便到那煙雨樓去歇息罷。」
付媛仍被今日種種所煩擾,無心聽單閻口中所述,只依舊搖搖頭,扯了扯嘴角,「回府喚膳房做些家常小菜便是了,也不急這一時。」
「是,是,夫人所言極是,」單閻連連應著,手不住地輕壓。
眾人回到單府,穿過中堂後便見著坐於堂上的單老夫人,面色凝重,又因漆黑一片未有掌燈,只能憑藉遠處微弱的光,辨認出她的臉色。配上她鬢邊的幾撮白髮,莫名的有些瘮人。
付媛心底一怔,被嚇得呆愣在原地,單閻的手摟在她的腰間,見她踟躕,這才抬了抬眼。
單閻的手在付媛肩上輕拍兩下,這才堆笑著迎上前,「穿堂風迅猛,娘怎還坐在這?可別受涼了才好。可用過膳?」
「用過了。」單老夫人嘴上雖應了單閻的話,眼神卻一直盯著怔在原地的付媛。
黛眉緊蹙,不怒自威。
付媛抬眸,眼神方一交匯,便膽怯地挪開。
她被單老夫人那眼神盯得心裡有些發毛,可轉念一想,她既然沒犯著什麼錯處,又怕些什麼?=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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