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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他從來都選擇逆來順受,那些離經叛道的主意從未進入過他的選擇里。

他眼裡像蒙上一層濃霧,就連看向付媛的眼神里都多帶了一絲敬意。

只是很快,搭在他膝上的手便緊了緊。

她這樣相信他,而他卻親手葬送了她的夢。

何等殘忍。

他好像再也聽不下去付媛口中的希冀,好像那些都成了她遙不可及的夢。

而親手砸碎那場夢的人,是他。

「...對不起。」他艱難地從喉中擠出幾個字,卻再也不敢抬眼看她的表情。

她是驚訝,是失望,還是憤怒?

他不知道。

只知道後來他看著私藏在廂房的斷尾紙鳶出神,他好像突然明白那日在原野上,付媛到底在想些什麼了。

他用剪子將捆在雙翅的細線剪去,又用糨糊粘合了那隻紙鳶,最後又用畫筆小心翼翼地修補那些破損。

好像這樣,他就能貼近那顆心多一點。

「夫君?」單閻的回憶被那聲熟悉的夫君拉回現實,像從前那樣,找到她的一瞬間他便擁上前去。

他抱著懷裡的付媛,撫摸她腦袋的手不住顫抖,摟在肩上的手便更加緊了,好像害怕她是只是一個捉不住的幻夢似的。直到懷中的夫人輕嗔了句疼,他才噙著淚眼望她,「為夫還以為,你要離開單府。」

他害怕,害怕對付媛來說這個家是囚籠。

他並不想讓她做他的籠中雀。

付媛看著他難得沁出的淚,卸下那副堅強的偽裝,亦為之動容,伸手讓指腹的溫熱代替那股熱淚,「你真傻。」她苦笑,又牽起那隻摟在她腰間的手,「我為什麼要離開單府?」

「你還記得,你墮下山崖的那個星夜嗎?」他扯了扯嘴角,眼淚卻依舊不甘地滴落在那雙他牽了無數次的手上。

付媛怔住,原先祥和的眼神有一瞬變得銳利,她不該忘記那個夜晚的。

那是她最後一次,有機會離開付家。

後來一次又一次的鞭笞,身上的傷痕癒合又再次潰爛,她便變得麻木,不敢再夢了。

她恨過單閻與他們的同流合污,可是後來,那股恨卻隨著夢境的幻滅逐漸飄遠,迷失在某天哭濕的暖枕。

「不記得了。」她輕咬嘴唇,不願再舊事重提,只是掙開了男人的懷抱,吁嘆後掩上了房門,「有件事我不知當不當提。」

見她囁嚅,單閻滿腹狐疑,卻依舊開懷地從背後抱緊她,「我們之間還有什麼事是不能說的?」

付媛鼻息一頓,雙手覆在那雙摟在她腰間的大手上,「關於單老夫人的。」

男人依舊埋在她的肩窩,一動不動地吮吸著她身上的氣息,仿佛這樣才能確認,如今的她的的確確是他的妻子。他只上下滾動了喉結,半闔著眼,鼻尖再次蹭了蹭她脖頸,「嗯。」

...

夜半,單府的一眾奴僕都被廂房的爭吵聲吸引,凝珠與金枝也不例外。

眾人聽著裡頭爭吵中夾雜的異響,依稀能辨認出是些花瓶,銅鏡一類的破碎聲。

「夫人你聽為夫解釋...」

「好啊,你倒是給我解釋解釋,那薰香究竟是個怎麼一回事!」

丫鬟與小廝竊竊私語,心裡既好奇又怕讓主人家聽見了挨責罰。直到凝珠開聲驅趕,聚集在院子裡的奴僕才四散開。

人群散卻,連金枝也被她換個法子打發走,這才敢上前貼著門聽。

「夫人若是這樣不信為夫,為夫也只好另娶旁人了!」

聽到這一聲,凝珠便是欣喜萬分,迫不及待地要去向單老夫人邀功。

「他當真是這麼說的?」單老夫人喜出望外,摘耳飾的手也因激動撕扯了耳洞,劃出一道血痕。痛意與濕漉漉的血流沿著耳廓滴落,她才惶恐地察覺到那抹鮮紅,倒吸一口涼氣發出嘶聲。

凝珠見狀迅速從懷中取了帕子,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拭,又要來了藥,仔細塗抹後才將憋了許久的話吐出。

「千真萬確,此事是奴婢親耳聽見的,錯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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