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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以人靈魂為食的妖怪,攝取了她的七魂五魄還想要吞噬她的真心。

好貪心。

付媛覺著那雙眸過於勾人,竟下意識別過了臉,嘴上生硬地應著:「沒有。」

單閻隨著她別過的方向歪了歪腦袋,「沒有為什麼不看我?」

她臉上的表情一瞬變得相當擰巴與複雜,緊緊蹙著眉低垂著腦袋,像是撒謊被戳破了的孩提。她的眼珠子轉悠過幾圈,卻愣是沒敢觸碰他眼底的熾熱。

然而單閻卻似乎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只是耐心地弓著腰,負手看著她,等著她能憋出什麼花樣來。

付媛的眼神恍然一定,輕哼一聲又昂起頭來看單閻,「你既是知道我會吃醋,那方才在馬車又為何刻意冷落我?」

男人嘴角的笑意瞬間變得僵硬而苦澀,他扯扯嘴角,拉過付媛的手,「對不起,為夫也想自私一回,看看夫人為了為夫吃醋的模樣。」

付媛張張嘴,正欲反駁他若只是想看她吃醋,剛才單老夫人在他大可不用護著她。然而單閻卻將她手一壓,接著細語:「可是那陣滋味為夫知道,不好受。」

「今後這樣的酸澀為夫一人承受就夠了。」

她盯著男人眼裡的那陣熾熱,才發覺原來真誠也會像烈焰一樣灼燒人的臉龐。

她忽然覺得雙頰火辣辣的。

回望著她這生短短十餘載,好像都在為了一口氣在爭個先後,今日卻莫名想要為自己爭一爭。

她原先只不過是為了話本取材,才刻意地接近,卻沒曾想闖入了自己也未曾發覺的內心深處。如今若是想讓她從這段感情里抽離開,將兩人分隔,她又實在是割捨不下。

這算是歡喜嗎?她也不知。

次日喚醒付媛的並非金枝,而是屋外的嬉笑聲。

她原想再多賴上那麼一陣床,卻翻來覆去地怎麼也睡不安穩。

付媛不安地扶著床沿起身,揉了揉那雙睡眼,這才納罕著院子今日竟熱鬧得出奇。

她與單閻所住的院子從來僻靜,來往的奴僕甚至不敢闊步走過,每每路過房門前都是步履輕悄。院子裡靜得只有風喧樹搖知了叫,從無別樣的人聲。

思來想去,這樣喜熱鬧的也就只有那位新來的表小姐戚茗姒了。

付媛剛要起身穿上鞋履,卻聽外頭的嬉笑聲漸消,隨之而來的是一陣猶如蚊叮的叩門試探聲:

「嫂嫂?嫂嫂醒了嗎?」

她正心裡打著鼓,也不知應還是不應。

誰料那門外又傳來嘀咕聲,「嫂嫂好像沒醒...還想讓嫂嫂陪我玩呢。」

「...」聽著屋外那委屈巴巴的聲音,付媛似乎心也軟了半分。

昨日她的的確確是為了單閻吃醋,心裡卻不曾有半分記恨過戚茗姒。她只是怨自己了解單閻太少,自己配不上那份喜愛,又因單老夫人那份偏心有些失落罷了。

她嘆了嘆氣,決定還是免當這縮頭烏龜了。

付媛拉開房門,原先貼在房門窺探的戚茗姒便瞬間摔倒在地。

她趕忙蹲下身去扶,戚茗姒卻一手撐著門檻,迅速爬起身來,唯留付媛的手愣在遠處。

付媛扯扯嘴角,看著戚茗姒自顧自地進了房間坐上了床榻,又才猜度著她是不是不大歡喜自己這個嫂嫂。

想來也並非是不可能的事兒,畢竟單老夫人從小便替她打點,撮合著她與單閻,只是不知為何讓自己捷足先登罷了。

付媛一向挺直的腰板不知為何弓了弓,感覺自己這段姻緣就像是搶來偷來似的,在戚茗姒面前怎麼也抬不起頭。她只借著梳洗的功夫,偶有一瞥,目光不敢多在她面前停留。

金枝伺候著付媛洗臉,她將手浸入銅盆,又接著銅鏡的鏡像窺視。

戚茗姒坐在床榻上並沒有半分不自在,仿佛從前便是這樣。

從前單閻也會允許她隨意坐上床榻嗎...?

付媛咽了咽口水,幾番掙扎,這才開口試探:「茗姒呀,你如今幾歲了?」

「正值及笄,」她回答的很乾脆,並沒有半點隱瞞的意思。

「家裡可有替你尋個如意郎君?」付媛自然也沒打算拐彎抹角,與她繞圈圈。

詢問的聲音剛落,便似直勾勾地掉在了地上,並沒有人接話茬。站在一旁替付媛梳頭的金枝,緊緊地攥著梳子,以至於握梳的手都有些震顫,生怕在這節骨眼上出了岔子,成了上趕著被打的箭靶子。

一聲輕笑傳入兩主僕雙耳,脊背上便瞬間像是被扎了千根刺,令人膽寒卻不敢動彈。

戚茗姒走到金枝的身旁,負手彎著腰,歪著腦袋看向付媛,「嫂嫂問這話是何用意?」

「是關心茗姒,還是害怕茗姒搶走表兄?」

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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