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閻無辜地挑了挑眉,由著付媛應答。
「沒事,不打緊,去打水吧。」
門外的人應了聲是,付媛這才又接著穿起衣裳,「方才夫君沒鎖門?」
看見單閻搖頭的那一刻,付媛覺著這輩子的臉都要丟乾淨了,也不知金枝究竟看沒看見。若是看見了的話,又見了多少。
付媛揪著這一處錯處,便盯著單閻要他給個交代,作他人情的交換,「現在能告訴我為何你知道月孤明是我了嗎?」
單閻知道自己拗不過她,嘆了聲氣便坐起身來,「夫人都膽敢將娘寫進話本了,還怕旁人知道嗎?」
話本里固執的大家長,執著地要著門當戶對,瘋魔似的操控旁人的人生,與單老夫人的形象是極其相似的。
一樣的執拗。
一樣的癲狂。
第49章
「夫君不生氣?」付媛抬了抬眸, 留心打量著單閻臉上的神情。
單閻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只是現在添了幾分倦意。
他搖搖頭,又接著說:「夫人不是知道嗎?若你真覺得為夫會因為這件事生氣, 就不會寫了。」
雖然付媛不想承認, 但的確如他所說的一樣。
他若是還眷戀著那份畸形的母子情誼, 剪不斷那根臍帶, 付媛就不會將這件事寫出來了——
無關他知道她身份與否。
她在意他, 所以她不會做讓他難過的事。
她分明是清楚單閻對單老夫人的感情的, 他苦於這份重責已久, 已經快要被壓得喘不過氣來了。很多事單閻雖然從未與她提起過,可嫁入單家這些日子,她是能看見的。
很多事,都是能預見的。
成家後,單老夫人尚且要對單閻與她兩人夫妻間的事諸多掣肘,更何況幼時呢?
初喪夫的失意, 一夜之間要承擔一大家子的艱辛與倦意, 全數傾瀉到不過十歲左右的單閻身上。
那樣小的身子板,哪裡受得了?
他不是不喊苦,不喊累。
是時間久了,他竟不知道那是苦,那是累。
付媛心疼地望向單閻,他卻依舊只是扯扯嘴角,伸手摸摸她的腦袋。
「夫君不怪我自作主張,將家醜揚出去?」付媛趴在單閻胸口上, 聽著他悸動的心跳聲, 指尖在他胸膛上一圈又一圈地打轉。
頭頂傳來一聲輕笑,單閻只是垂眸看了付媛一眼, 權當做是她的撒嬌話了。
不過他說看到話本的那一刻便知道,也是騙付媛的,也算扯平了。
他直到看著那輪圓月才發覺,她署名的意味,幾番聯想,這才將李豫和是「月孤明」的猜想從腦袋裡摘去。
只要她不是為了李豫和與他置氣就好,他並不在乎她為了這事欺瞞他。
一覺夢醒,已然日上三竿。付媛伸了個懶腰,推開窗看著灑在大地上的暖陽,好像心裡也熱乎乎的。
雖是醒得遲了些,請茶還是不能免的。
穿過長廊,遠遠地看見單老夫人正在亭子裡與戚茗姒賞茶,付媛垂了垂腦袋,確認自己身上的腰間黃與褙子都穿戴整齊了,這才擠出笑意迎上前。
「老夫人,」付媛福了福身,「茗姒也在。」
單老夫人連眼皮子也沒抬,「進門這些天了,口也不見改,好像我真虧待了你似的。」
付媛的眼神早已對上茗姒的眼眸,正欲坐下身,卻被迫動作一滯,「...娘這是哪裡的話。」到底是單閻親娘,她怎麼也得給她幾分薄面,即使她再如何不想。
單老夫人這才肯抬了抬眼,又收回視線,不情不願地應:「...坐吧。」
站在身側的茗姒見狀連忙打圓場,替付媛也斟過一杯茶,「嫂嫂請茶。」
付媛微笑致意,接過手裡那杯茶。
「怎麼單府是沒了丫鬟嗎?要茗姒來伺候。」單老夫人牽過戚茗姒的手,拉著她到身邊坐下,凝珠自然也聽懂了,走到跟前去侍奉。
「不打緊,茗姒是小輩,該給嫂嫂敬一杯茶的。」戚茗姒笑意盈盈,朝付媛使了個眼色。
付媛這才將眼神收了回去,扯扯嘴角,知道她是在嘲諷自己,沒回話。
「瞧瞧茗姒,多識大體。」單老夫人手撫著茗姒的那雙玉手,又看向付媛腕上的對鐲,「倒是這手上寡淡了些,待會隨姨娘去房裡挑幾雙好的,省的旁人看了單家笑話。」
付媛注意到她的目光,又扯扯袖子。
心裡實在氣不過,付媛眼珠一轉,揚起笑意,「娘只在亭子裡呆著多悶,不如隨我出去采採風,又或是看看戲?」
輕蔑的神情明顯在單老夫人臉上滑過,卻很快消失了,「不去,外頭熱氣逼人,哪兒都比不上府里愜意。」
付媛抬眼看向站在單老夫人身後搖扇的丫鬟,動作漫不經心,有風才怪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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