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 他的臉上露出片刻猙獰後又強裝著鎮定看向付媛。
付媛笑臉相迎, 咧嘴笑出了八顆牙, 在單閻面前搖頭晃腦。
捉弄單閻的感覺還是一如既往的有趣。
單閻沒搭理付媛那般幼稚的挑釁,只是伸手猛地搓了搓她腦袋,就連雲髻也被他拗得歪倒在一邊。
付媛扶了扶髮髻,見依舊不成樣,索性將簪子與步搖一同取下,重新用簪子?發, 步搖則是氣鼓鼓地塞到了單閻手裡。
兩人險些要在桌下鬧成一團, 單老夫人也沒忍住看向莊十娘,無奈地笑著搖搖腦袋。
用過晚膳,付媛便被單閻拽著手回廂房,片刻也沒停留。
單老夫人見二人遠走,自也沒打算久留,她常追求吃個半飽,以此來保證自己的身材苗條。
只是莊十娘沒忍住叫了聲「親家母」,她才愣了愣, 用帕子拭過嘴角, 命下人將飯菜撤下,兩人就在桌上傾談。
莊十娘沒開口, 單老夫人自然也不好張嘴詢問,便悠悠然沏了壺茶,命凝珠去備些糕點。
眼看著周圍的丫鬟都各散東西,只有兩人坐在桌前,莊十娘這才囁嚅道:「打擾親家母了,實在是過意不去。本不想家醜外揚,可畢竟是借住在單家,我始終覺得需要跟親家母說一聲。」
單老夫人抬眸看了她一眼,依舊沒作聲,只是倒了杯茶推到莊十娘面前。
單老夫人是見識過付老爺那副嘴臉的,新婚之夜膽敢在酒席上喝個爛醉,險些傷了賓客,這筆帳她是如今還記著。
捫心自問,她的確沒多喜歡付媛這兒媳,只是付媛能撐場子,上得了台面,也懂得得饒人處且饒人,想必也不會是付老爺教導的。
思來想去,也只能是莊十娘這親家母的功勞。
於公於私,她都樂意待見這位親家。
「不想說也可以不必說。」單老夫人淡淡抿了口茶,看向遠處已然變得璀璨的星夜,「單家還不至於為了間廂房要親家母難堪。」
單老夫人一門不出二門不邁,卻仍算不上與世隔絕。
畢竟這偌大的揚州城哪有什麼秘密可言。
她不是沒有聽說過那些關於付老爺的閒言碎語,只是都一笑置之,甚至覺著那些流言並非空穴來風。
她對自己看男人的眼光還是有一定的自信的。
若非她當年一眼相中了單老爺,多番考驗下,他依舊排除萬難闖入了她的心門,如今她也不會到這中原來。
只可惜天妒英才,單老爺去得早,兩人夫妻緣薄如蟬翼。
她同樣憐憫莊十娘,即便知道她是村婦出身,可十年如一日的卑微,又豈是她能小覷的。
付媛帶她看的那出戲,她自覺著看得不算上心,亦認為是些歪門邪道,淨講些邪說。
可某些時候,她卻會在心裡想起戲中的片段。
她曾經也是為了愛情不顧一切的女人。
如今囿在這四壁,的確是她的悲哀,可她甘願,亦覺著值得。
她願意為了亡夫去守著這個家。
然而她並不想讓莊十娘重蹈覆轍,尤其是,她並不認為付老爺是一個值得莊十娘犧牲自我的人。
「單老爺…待你很好吧。」莊十娘順著單老夫人的目光,一同望向滿天星辰。
兩個孩子還小的時候,單老夫人與單老爺出雙入對,羨煞旁人。也不知是不是為了恭維單老爺,付老爺同樣也學著他說「一生一世一雙人」,沒再納妾。
那時,莊十娘雖艷羨單老夫人,卻覺著自己老爺待她不薄,心裡很是滿足。
如今單老爺去了,付媛也如了付老爺的願嫁給單閻,他便忘了曾經說的那些誓言。
或許,他從未覺得那是誓言。
不過是用來套近乎的慌不擇言罷了。
單老夫人看向莊十娘,微微斂了斂苦澀的笑,又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何必羨慕他人。」
「自己心裡過得去便是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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