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敲擊在刀刃之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項曉芽的心跳一絲不亂,眼睛盯住了對方拿刀的手臂。
她在等對方動手的瞬間露出的破綻,雖然有些冒險,但只要抓住時機,就可以帶著這個護衛一起掉下山崖。
剛剛她觀測過了,這個山崖總共有個十七八米的高度,中間分別有三塊突出的石塊,雖然因為雨水的浸泡而呈現出鬆動的跡象,但是只要自己下落時能準確的踩到它們,那就算落入山底,小命還是能保住的。
而那個護衛,就算僥倖不死,也會是個半殘。
項曉芽平靜地等待著那一刻的到來。
那護衛雖然說這狠話,但還是有些顧忌,所以那幾步路走得並不快,等抵達了項曉芽的身前時,這位年輕的護衛嘴唇顫了顫,最終還是舉起刀,朝著眼前脆弱的女子身上劈去。
便在此時,空氣中傳來了一聲破空的呼嘯聲。
一支羽箭穿過暴雨,從那護衛的後頸直接貫穿而出,帶著鮮紅的血液,停在了距離項曉芽的眼睛只有不到十公分的位置。
赤色的血跡被暴雨砸碎,露出了尖銳冰冷的金屬。
護衛瞪大了眼睛,高高舉起的手還未來得及放下,又是兩聲破空之音傳來。
其中一支射穿了護衛高舉長刀的右手,他卻只能用殘破的喉嚨發出了嗬嗬兩聲氣音。
項曉芽看到了他眼裡對死亡的恐懼,以及茫然和不甘心,他看著項曉芽,似乎想要祈求仙人的救助,可只是眨眼間,張開口,全是暗紅的鮮血溢出,然後眼中便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護衛龐大的身軀沒有了支撐的動力,直直朝著項曉芽的方向倒了過去。
項曉芽默默地朝旁挪了一步,聽到了身邊沉重地落地聲。
鮮血跟著泥水一起溢出,逐漸將項曉芽的裙擺染成了髒污一片。
項曉芽的目光,沿著箭矢射來的方向望去。
暴雨給視線蒙上了一層紗簾,李夫子已經躺在了地上不再動彈,背脊插著一直箭矢,應該是被射穿了心臟。
而盡頭處,南夜瑾一身黑衣站在雨中,手中握著一把再尋常不過的獵弓。他臉上笑著,眼神卻夾雜著殺戮過後心滿意足的愉悅感。
「看來我還算及時,項仙子無事吧?」
美人就是美人,便是被暴雨澆頭,長發貼著臉的模樣有些狼狽,卻也絲毫不減風華。
換了別人是落湯雞,但是南夜瑾卻像是美人出浴圖,某種意義上來說,還聽賞心悅目的。
可惜,這個美人像是沒有滿足殺戮欲望的屠夫,身上還縈繞著一圈冰冷的殺意。
如今,這兒能被稱之為目標的,就只有自己這個活人了……
項曉芽平靜地看著他,並未說話。
南夜瑾笑著眯起了眼睛,聲音裡帶著一絲慵懶,又隱含著一□□惑一般,在雨聲之中縈繞。
「仙子,你站著的位置有些危險,不妨靠過來一些如何?」
他說著,對項曉芽伸出了手,寬大的黑袍讓他的身形顯得很有安全感。只是那雙眼睛,比砸在項曉芽身上的雨水還要冰冷。
項曉芽面上的微笑不曾變化,但身體完全沒有動彈。
開玩笑,南夜瑾現在這模樣一看就不正常,她是腦子瓦特了才會屁顛顛地跑過去找死。
「怎麼了?」南夜瑾笑容散去了一些,看向項曉芽的眼神里浮現出了意思微妙的色彩:「可是我殺人的模樣,嚇到仙子了?」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項曉芽掩嘴輕咳了幾聲。
她家小妲袂掉鏈子了,看來只能自己上了。
「這倒沒有,不過……我說站立的位置全是泥濘,行走在上面有些打滑,而我之前用完了所有的神力,如今腿腳怕是走不太穩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