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廳中的座位安排是有講究的,緣湘郡主這個主人家自然是坐在主位,而她的一左一右,則代表著兩個地位最高的女子入座的地方。
如今,這兩個位置一邊是項曉芽的,另一邊則是季老夫人。
健王妃一來,項曉芽便看到季老夫人的面上閃過一絲不虞。但還是按照規矩乖乖地起了身,擺出一副要讓座的模樣。
「三姑奶奶安好。」健王妃卻上前一步,親熱的拉著季老夫人的手笑道:「有些時日沒有見著您了,對了,聽說近日阿婼那孩子也來了,怎麼沒有見著她?」
季老夫人端著一副和藹的笑容,也親密的回道:「難為王妃娘娘惦記,阿婼如今在聽雪閣呢,您若是想見她,我便使人喊她回來?」
「哎呀,那怎麼行?」健王妃笑得愈發燦爛:「聽人說阿婼妹妹為了今日的小比可準備了不少時日,三姑奶奶你若是把她喊來,她可要怨我壞了她出風頭的機會了。」
「呵呵……怎麼會呢?阿婼可是最喜歡你這個表姐了。」季老夫人不動聲色的笑了回去。
兩人這一來一回之間,健王妃已經不動聲色的將季老夫人壓回了她的座位上。
而季老夫人也非常自然的接受了這份好意,安然的留在了自己的位置,倒是意味不明的朝項曉芽這邊看了一眼。
不只是她,在場的其餘夫人們,也隱隱朝著項曉芽這邊望來。
緣湘郡主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似是沒有注意到現場的氛圍一般,可她嘴角卻微微彎起,面色也很是自然,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健王妃又和季老夫人聊了幾句,這才轉過身,走到了項曉芽的身邊。
「項仙子,想要見您一面,可真不容易呀。」健王妃和項曉芽對視著,那雙淺琥珀色的眼眸裡帶著的神色並無任何惡意,可面上又掛著和小白花氣質完全不一樣的攻擊性笑容。
她捏著手帕,聲音壓低了兩分,笑道:「這些時日我總聽健王提起您,本想著早些來拜訪的,只可惜我這身體……呵呵,不過今日也是託了姑母的福,總算是見到真人了。」
項曉芽微微一笑,像是感受不到健王妃話語之中的挑釁一般,平靜地說道:「我這段時間忙著雜交水稻改良一事,你若是有事尋我,可以來農學院……當然,給國師府提交拜帖也行,只不過我不一定有時間應約。」
周圍的夫人們自然是感受到了兩人之間的微妙氣氛,她們心照不宣的交流了一些眼神,用看好戲的神態,等待著健王妃的下一招。
這位病弱卻貌美的王妃聽到項曉芽的回答後,卻掩唇微微一笑,道:「本王妃記住了。」
說完,她一動不動,目光卻明目張胆的放在了項曉芽坐著的那張凳子上。
那模樣,活脫脫地在暗示這什麼?
周圍有些人已經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但眼中卻閃爍著激動地光芒。
健王妃和項仙子,難不成這是要在緣湘郡主的壽宴上鬧起來嗎?這……這可真是太刺激了!
緣湘郡主眼神閃爍,卻只做沒看到,反而拉了另一個貴婦閒聊起一些花卉的私事,而其餘人見狀,也只用餘光看著這邊的情況,自己則遮遮掩掩的說著別的話題。
但所有人都很興奮,等著看兩人接下來會發生的交鋒。
項曉芽卻依舊是那副溫和如菩薩的模樣,端起茶杯,半點動彈地意思也沒有。不僅是她,便是她身後站著的妲袂,也眼觀鼻鼻觀心,全然當做沒看到如今情況一般。
完全沒有傳說中的那種稍有不順就殺人的瘋子模樣。
健王妃眯了眯眼睛,卻並不開口,而是繼續笑眯眯地站在了項曉芽的面前,一副等著她讓位置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