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乎是錘死了此次上京大疫的背後,和長生會脫不開關係了。
項曉芽輕笑一聲,愛憐地將福康縣主重新攬入懷中,聲音溫和地說道:「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事情,福康,這些日子你吃了不少苦吧?唉……辛苦你了。」
福康縣主在項曉芽的懷中搖了搖頭,她聞著現任衣襟上沾染的清冷薰香,心里酸酸脹脹的,想到這大半年的日子,又欣慰又委屈,還夾雜著一些隱秘的滿足感。
母親她們是不可能贏得了仙人的,福康縣主很早就想明白了這一點。
雖然母親和那些人都堅定的認為,仙人已經失去了神器,所以實力大打折扣,又因為沒有了仙體和功法,所以只要能想辦法讓她落單,她們的那些卑劣的願望就能實現。
但福康縣主不這麼想。
縱觀黎國這兩百年來的前四位國師,除卻情況最為特殊的孟藏蘭之外,又有哪一個不是看著柔柔弱弱很好欺負,卻總是能輕而易舉的從各種殺招之中安然無恙呢?
天聖真人陪著開國皇帝打天下,不知道多少次親入險陣救回開過皇帝,而逍遙仙子一生走遍大江南北,刺客仇敵無數,卻連傷都不曾受過。戴青國師甚至經歷過海上風暴,全船之人唯有他安然回到岸上。
就連唯一死在了後宮爭鬥之中的孟藏蘭,也是因為她是降臨在凡人之軀的孟家女兒身上的仙人,這才有了致命的弱點。
項仙子可不是前國師,她和其餘的國師一樣,都是真身降臨。
母親是不可能贏的。
這也是福康縣主一定要逃跑的原因之一。
當然,她也想過要讓母親迷途知返,她們當初並未參與二皇子的叛亂,這些年來雖然暗地裡有折騰南夜瑾,但卻從未在明面上撕破臉,只要離得遠,女帝也就沒有那麼多精力管她們這對無依無靠的孤兒寡母。
可母親被長生會的那些人給蠱惑得太深,早已看不清現實……不,或許母親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但她卻不願意放棄這一絲微弱的可能性。
孟藏蘭的女兒已經登基了,她並沒有如母親所想的那般殺掉南夜瑾那個親弟弟,造成骨肉相殘的局面。仙人也順利的繼承了國師之位,沒有如母親預料之中的扶持南夜瑾上位。
一切的發展,都和孟藏蘭說希望的那般進行了下去。
母親,無法接受這樣的事情,所以對於迫害仙人達成目的,才會這般支持吧。
可是,福康縣主的人生已經夠可悲了。現在她只想讓自己能安然無恙的活下去,不想再為已經瘋狂的母親將自己最後的一點解脫的希望也毀掉。
項曉芽感受到自己懷裡的少女身上隱隱的顫抖停了下來,她半垂著眼,手指有力的在對方濕噠噠的腦袋上揉了揉,然後緩緩將人推開。
「好了。」她笑著,仿佛剛剛那些沉重的話題都不過是隨口一言,目光一如既往的溫柔而慈愛:「熱水已經準備好了,你先去洗漱一下,待會兒讓大夫給你開點藥,再好好睡一覺。」
「等明兒你精神頭好一些,我就送你去見阿曌。」
雖然早有準備,可真的聽到仙人要讓自己去見女帝之時,福康縣主還是忍不住緊張了起來。
「陛下她……她會不會怪我?」
「她為何要怪你?」項曉芽打趣道:「在你心中,阿曌是那種小氣量的人嗎?」
當然不是,太子時期的南夜曌,其氣量就比南家剩餘的三個男人要強上數倍。在先皇還在拘泥於情愛,二皇子勾搭女眷,而南夜瑾發瘋的時候,她就已經開始處理黎國政事了。
福康縣主知道,她的這位表姐思維方式和別人不一樣,自己因為母親的緣故未能參加先皇的喪禮還有她的登基儀式,並不會讓她記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