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科考,從未有過,你們這是牝雞司晨!」
「男為天女為地,這地怎麼能倒壓在天身上,還有沒有天理了?」
「女子便該留在家中相夫教子,考功名那是男子的事情,瞎湊什麼熱鬧?」
「女子天生就要比我們男子蠢笨,後宅那點子帳務算算便是了,這些可是聖人留下的科舉之書,她們看得懂嘛?」
……
她模仿得惟妙惟肖,那白眼兒翻得都要上了天,周圍的年輕女子們被逗得笑個不停,可那些個有點年紀的夫人們,卻眼底露出了幾分悵然。
如今回想當初,陛下不顧朝臣反對,一意孤行要讓女子也可以考取功名,入朝堂圍觀,為此甚至又大開殺戒了一次。
若非國師自北疆帶回來制止了殺紅眼的女帝,雍王殿下也親自帶兵鎮壓了妄圖藉此舉旗謀反的世家貴族,那今日這種女子聚在一起探討誰家女學子考取功名的事情,怕是壓根就見不著了吧?
「對了,你們聽說了嗎?老文遠伯夫人前些時日去醫學院那邊替他家那不孝兒子求取花神醫未果,竟然當眾責罵人家替男子看診不知廉恥,結果被醫學院列入黑名單了。」
「嘖,她是季家人吧?他們季家人就是這樣,明明早就敗落了還非要撿著那些個規矩說事,文遠伯府都窮得發不起月例了,聽說他們特地給長房的那兩孩子抬了兩個東域富商家的小姐當貴妾,就是為了人家的嫁妝。」
「這麼慘嗎?」
「反正二公子的夫人直接回了娘家,如今正和林狀師探討和離之法呢。」
「哇,這事要是成了,那不就成咱們世家裡投一份鬧和離鬧到官府上的了,嘻嘻嘻,我估計那幾位伯夫人得氣死。」
「你這消息保真嗎?」
「保真!妥妥的!我表姐和那位二夫人是手帕交,她還答應到時候上堂時,我們去給她加油助威呢!」
「好姐妹,帶上我!」
「我也要看我也要看!」
「好說好說,等開庭我喊你們。」
逐漸的,女子們又開始聊起了自己感興趣的話題,有的是走南闖北的生意經,有的是戰場上的生死拼殺,也有當地方官兒時遇到的一些駭人聽聞之事,也有那教書育人發現好苗子時的喜悅之心。
眾位女子年齡不同,地位不同,唯一將她們聯繫在一起的,便是這座國師府的主人。
南世升安靜的待在人群之中,豎起耳朵聽著諸位姐姐們聊著的話題,從她們的語句之中,探尋著自己想要只曉得內容。
這其中或許有人會刻意誤導自己,但是將這種消息分辨出來,也是自己這個公主該做的。
茶話會自上午一直持續到了黃昏,吃飽喝足又聊了個開心的夫人小姐們這才戀戀不捨的一一告別。
無人疑惑為何國師不曾出面,因為她們早已習慣,這種宴席之上沒有國師的存在。
國師是誰啊,那是人想見就能見到的嗎?
她老人家願意借一個地方給她們就足夠她們感恩戴德了,要知道,正是因為有這麼一個宴席的存在,所以才有不少女子想要奮發圖強,想著總有一日憑藉自己的能力,也擠進這仙人舉辦的宴會之中。
等到茶話會的人員散盡,留下來的,就都是今日國師要宴請的真正客人了。
不同於舉辦茶話會的釣魚台,廉貞君帶著南世升到了一處嫻靜的遠落後,公主殿下才見到了將近半年未見面的國師大人。
對方披著寬大的斗篷,愈發顯得身體很是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