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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劍者已經趕到了邊疆處,馬將軍的臥房內,本來是想在外面徘徊的,但外面有人容易被發現,所以就進來了。

幸好這裡面只有馬將軍一個人。

聽外面的人說,馬將軍是昨晚通宵熬夜,才睡下沒多久,所以現在還在休息,臥房裡面一片漆黑,沒有點燈,模模糊糊的。

執劍者剛進去沒多久,馬將軍就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拿起旁邊的刀問:「是誰?」

他心裡想,不敲門就進來的人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連窗子都不翻,那肯定有點本事,這個時候,要是再不警惕,那就沒命了。

所以他也沒遮掩,直接從床上跳下來,拿著刀,三步並作兩步衝到了執劍者面前。

執劍者用還帶著劍鞘的劍擋了他一記攻擊,他一刀砍下去,沒把劍鞘砍斷,吃了一驚,瞪大了眼睛,仔細去看那劍鞘。

那劍鞘通體是烏木質感,表面沒有金銀珠寶,卻有鋼鐵,鋼鐵纏繞其中,仿佛數條銀蛇環繞參天古木,淡淡縈繞的血腥味里,有泠泠如水的徹骨寒光,令人見之心驚,更不由為之膽戰。

馬將軍眼前一亮,心中暗暗感慨,這東西真是好東西,可惜落入賊人手裡,明珠蒙塵,要是能換在別人手裡,只怕早就大放光芒了,怎麼會如今都沒有名頭呢?

要是這東西是我的就好了。

這真是個好東西呀!

找遍我的營帳也找不出這樣的東西。

今天我非要把這個偷偷摸入別人營帳的傢伙,狠狠揍一頓,再叫他繳械,把這樣的好東西收為己用!

戰鬥打贏了,拿戰敗者的東西當戰利品是理所應當的!

想到這裡,馬將軍握刀的手更加用力,揮舞起來虎虎生風,簡直毫無顧忌,不過竟然沒有打碎屋裡的任何一個東西,可見,他下手其實還有分寸,而且十分愛惜屋裡的擺設。

執劍者看他這麼想打,只怕現在對他說什麼話,他都聽不進去,又被他追得很緊,稍不注意便會受傷,一時興起,便也與他打起來。

兩個人從門口打到窗邊,又從窗邊打到床邊,之後轉到牆角房梁,就差跳到桌子上了,不過這麼轉了一圈,連個凳子也沒被踢翻。

馬將軍此時倒也注意到,執劍者仿佛並沒有故意找事,和他一樣在謹慎避免破壞這裡的東西。

他避免破壞這裡的東西,是因為他要住在這兒,這些東西都是他的財物,損毀了,他要花錢買新的,否則沒什麼可用的。

莫名其妙跑到這兒來的這個人,有什麼必要像他一樣避免損毀東西呢?這個人又不住在這兒。

難道他怕自己被抓住之後要求賠償嗎?

看他手裡的東西,他倒確實有錢可以賠償,但他武功上乘不落下風,一時之間遊刃有餘,一點不像是為自己失敗做打算的樣子。

那他難道不是敵方派來刺探的刺客?他下手十分有分寸,確實不像是要致人於死地的樣子,甚至還有留手。

馬將軍心中有了主意就開始試探。

他先是賣了一個破綻給執劍者,只要現在執劍者往前一刺,馬將軍必定血濺五步,不能出門,不死也要受重傷。

執劍者看出他的意思,隨著他的意思往前刺了一下,他瞪大眼睛,猛然一驚,心下暗道:看錯人了!

馬將軍連忙躲避,但他這麼一躲,反而正好落入了執劍者的圈套,執劍者並沒真要刺他的意思,卻真有要在他躲的時候控制他的意思。

劍鞘往前一拍,馬將軍眼前一黑,感覺被拍到了一根筋脈,渾身發麻,撲通一聲坐了下去,定睛一看,原來不知什麼時候執劍者已經把凳子踢到他旁邊來了。

執劍者站在馬將軍身後,用劍鞘壓著他的肩膀,不許他輕易站起來,整個人在馬將軍的視野里就是一團冷冰冰黑沉沉的影子。

那影子落在牆上,像是一團如墨的烏雲,又像是報喪鳥的信號。

馬將軍難得有些緊張起來,坐直了身體問:「你究竟是什麼人?」

執劍者含笑道:「我奉前朝先帝之命,來給你傳個消息。」

馬將軍渾身緊繃,如同一張即將被拉破的弓弦,面色冷硬,咬牙切齒,毫不猶豫否認說:「我和前朝先帝沒有任何關係!」

執劍者用劍鞘敲敲他的肩膀,自顧自說:「他救了一個人,暫時沒處安置,所以想送到你這兒來,讓你幫忙照顧一下。」

馬將軍只覺得有一根針從肩膀扎了進去,扎得他猛然一痛,渾身顫抖起來,臉上迅速漲紅了,呼吸急促問:「你給我下毒?」

「怎麼會呢?」執劍者慢悠悠說:「只不過是想給你看個東西,怕你要跑,提前預防一下。」

馬將軍一皺眉頭。

能有什麼東西給我看?不會是他的劍吧?那看了不就死了?!他的劍沒有出鞘的時候我都能被打敗,他真要是出了鞘,我的項上人頭還保得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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