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霜從那種臉上沒有表情的沉默狀態中回過神來。
他看了一眼李青蓮。
這小子在想什麼?直直的目光盯過來,好半天都不挪開。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變成刺蝟了,非要拿自己的刺試一試能不能刺人呢。
李青蓮挪開了目光,莫名有點心虛,但是很快又把眼睛轉了回來,直視著他。
我愛在心裡想什麼就在心裡想什麼,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反正我又沒有說出去,只要沒有別人知道,就是不存在。
殺人犯法,想殺人又不犯法。
你總不能連這個也能治我的罪吧?
李寒霜挪開了目光,看向李百合。
李青蓮怕他說些什麼不該說的,連忙搶在他前面開口說:「我看時候也差不多了,不如請客人入席吧?桌子都擺好了。」
李寒霜往旁邊看了一眼。
桌子上確實擺滿了食物,就等著開始吃了。
李寒霜點了點頭說:「那好。」
他說完,又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看了一眼李百合,似笑非笑說:「請貴客入座吧。」
周圍的人的說話聲音突然就停了一停。
客人入座,那就意味著要開始吃東西了。繼續像現在這樣沒吃東西似的,說話多少還是有點兒不太合適的。
不過,蓬萊宗主連請人入座這種時候,都非要刺別人一句,真不知道,是什麼人,才能覺得,蓬萊宗主和妖魔島島主居然有非比尋常的關係?他們除了仇人關係,哪裡還能有別的關係?誰家好人像這麼談戀愛的?
如今看來從前的謠言果然都是無稽之談了。
一開始胡說八道的人被懲罰倒也算不得冤枉。
更何況,本來要罰很重的,還是宗主開恩,才讓他免了最重的那一種刑罰,完全是以德報怨了。
他就算不必感恩涕零,也實在怨恨不到宗主的頭上。又哪裡有什麼好冤枉的呢?
李青蓮看看這個,看看那個。
李寒霜好像恢復正常了,又好像沒有。
說他恢復正常了,他臉上面對李百合時,應有的嘲諷的神色,那確實是一點兒沒少。
說他沒有恢復正常,他確實沒有盯著李百合的嘴唇看了,可是誰知道他心裡又在想什麼呢?他看起來不像是會平靜接受的樣子。
李青蓮之前看過座位的安排。
本來是說隨便坐的,但是又怕大家太隨便,容易起衝突,所以還是提前安排一下比較好,要是對安排出來的結果不滿意,可以自己去換。
那樣不容易出事故。
因為眾所周知,蓬萊宗宗主和妖魔島島主有仇,為了避免他們在宴會的時候發生衝突,安排座位的弟子,把他們兩個,安排在了最遠的兩個座位上。
一個坐在左邊,一個坐在右邊,中間隔了一張長長的桌子,桌子上一大堆的美食佳肴,還有桌子兩旁一大堆的,參加宴會的弟子。
可以說,如果按照這種安排,他們兩個完全沒有可能在吃飯的時候發生什麼衝突。
最多語言上刺兩句,不過,這個大家都已經見怪不怪了,反正沒有身體上的危險,愛講兩句就講兩句吧。
隨便他們的。
但是黑鬍子看了之後很不滿意,斥責了那個安排的弟子。
「讓你安排座位,你怎麼安排成這樣?上次開會的時候,之所以會有舉辦宴會這回事被提出來,」黑鬍子緊緊皺著眉頭,把安排放在桌子上,「就是因為蓬萊宗宗主與妖魔島島主絕對不能在名聲上有什麼友好關係。絕對不能,絕對不能!」
那個安排的弟子小心翼翼看著他問:「那把他們兩個安排在相近的位置嗎?」
黑鬍子冷笑了一聲說:「既然宴會是我們提出舉辦的,其他人當然在我們之下,妖魔島島主就應該在更下面,就讓他坐在宗主的身邊吧。」
那個弟子愣了一下,大驚失色,囁嚅著說:「可是通常坐在宗主旁邊的都是宗主夫人。妖魔島島主是個男的。和咱們宗主又有那麼大的仇。
真要是被安排在那個位置上,毫無疑問是種羞辱吧?他恐怕不會願意。要是到時候鬧起來怎麼辦?說我們沒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