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說,」李百合笑問,「找什麼理由好?」
李寒霜眼珠一轉,還沒說話,先靠著李百合笑了好一陣,氣都喘不上來似的,把臉都笑紅了。
「你笑什麼?」李百合輕輕推了推他。
李寒霜一邊笑一邊說,險些摔進李百合的懷裡:「我見了你就高興。」
「這個我知道。」李百合也笑起來。
「我想到一個理由,」李寒霜神神秘秘湊到李百合的耳邊,用胳膊壓著他的肩膀,仿佛把他整個人圈在懷裡,壓低了聲音說,「用不了多久,蓬萊上下準備舉行祭天儀式。
儀式裡面有一個環節,是向天祈求後占卜,我作為宗主,可以以自己的身份在這個占卜環節里向天祈求一次。」
李寒霜說著說著,越發笑得高興,聲音抖了起來,更加小了,對著李百合耳尖吹了一口氣:「到時候,我就以宗主的身份,在占卜環節里,向上天詢問我能不能和你在一起。
如果我可以和你在一起,占卜用具會呈現對月式,就是兩個彎彎的月亮面對面的樣子,如果不可以,就是背月式。」
「如果結果顯示不可以呢?」李百合被李寒霜吹氣的那隻耳朵微微顫了顫,漸漸紅了起來,如同白雪皚皚上覆蓋了一層紅霞般的陽光,聲音和他一樣小。
李寒霜彎著眼睛,目光里充滿了勢在必得,唇角微勾,伸手給李百合撩了撩耳邊的碎發,隨後用拇指和食指捋了捋那一點頭髮,若有所思,緩緩說:「那我就給他們製造幻覺,讓他們以為結果顯示可以,更何況,怎麼會不可以呢?我們現在也在一起。」
李寒霜湊得更近了一點,像是在發誓,像是在說狠話,又像是在說情話,似笑非笑道:「本來就在一起,他們沒有辦法把我們分開的,永遠不能,死也不能。」
「好,」李百合笑了笑,「那就這麼辦吧,只是不知道,你說的那個祭天儀式,究竟是哪一天呢?」
李寒霜搖了搖頭,收斂了笑容,把眼睛一閉,靠在他身上說:「不清楚,這個東西,不是固定時間,但我可以肯定,就在最近了。」
「也不知道,祭天儀式開始的時候,我在哪兒,」李百合嘆了一口氣,仿佛有點憂愁,但隨後又笑起來,「沒有關係,結束了通知我。」
「好。」李寒霜不由自主跟著笑起來,隨手從李百合頭上,拔掉半根頭髮,揣進兜里,神色狡猾中帶一點微妙的驕傲。
李百合看著他笑,伸手戳他,像是在戳一隻小小的不倒翁:「你怎麼不拔自己的頭髮?」
李寒霜在他懷裡蹭了蹭他,像只撒嬌打滾的黑爪紅狐狸,會發出嚶嚶嚶的叫聲:「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咱們分那麼清楚幹什麼?」
「好。」李百合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天色,收斂笑容,略有些嚴肅說,「我該回去了。」
李寒霜笑容一頓,嘆了一口氣,直起身來:「好吧。」
他突然有一種自己面對的其實是只能夜行的幽魂的感覺,夜間可以相處,一到即將天亮的時候,就必須分離,恨不得把自己殺了,同去同歸,同生同死,那才叫痛快。
雖然他們確實是同生同死,但是在同生同死的條件下,居然不能同去同歸,這更難過!
李寒霜依依不捨拉著李百合的手,在自己的臉上貼了貼,假裝他之後還會在一樣,眯著眼睛說:「明天見。」
「明天見。」李百合拍拍他的肩膀,微笑著說完,伸手從椅子上,撈起了來時穿著的隱蔽斗篷,話音未落,便消失了。
李寒霜握了握空空的手,不由自主嘆了一口氣,坐回之前的位置上,衝著旁邊的房間揮了揮手,把蓋在房子上的籠子收了,給自己灌了一杯濃茶,實在不想休息,也沒什麼心情修煉,就在院子裡坐了一晚上,直到天亮。
等到天亮之後,李青蓮試探著推開門,從房間里走了出來,發現房間門沒有從外面被鎖住,還驚了一下。
他還以為,為了以防萬一,他會被鎖在裡面的,沒想到,這麼容易就把門打開了,難道李寒霜和李百合就這麼放心他嗎?
說起來,他昨天晚上也沒想起來推開門的事情呢。如果那個時候推開了會怎麼樣?不過,應該是推不開的。
李青蓮搖了搖頭,走到院子裡,突然發現李寒霜居然坐在這裡,有種白日見鬼的驚悚感,又驚了一下,連忙往後跳開,瞪大了眼睛,仔細一看,發現自己沒有看錯,呆住了。
「愣著幹什麼?」李寒霜轉頭看他,冷臉皺著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