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後悔也來不及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希望能活下來。
想到這裡,狐狸突然掙扎了一下,表示自己有話說。
柳條枝鬆開了一些,讓它可以說話,但還是處於一種不太舒服的狀態之中,隨時可以把它捆回去。
狐狸咳嗽了兩聲,皺著眉頭,勉強沙啞著聲音急匆匆說:「實不相瞞,我情願把自己的皮雙手奉上,反正我現在也用不了,而且一層皮對我來說不算什麼,我還可以再長。
但是我已經死了,我的狐皮做衣服其實不算太好,我知道一個地方住著一隻千年的狐狸,身上的皮流光水滑,如同綢緞,絕對是上好的做衣服的材料,我情願親自去取,回來之後雙手奉上,只求二位饒過我。」
「你知道你這算什麼?」李百合似笑非笑,像是想答應,又像是不想答應,只是叫人琢磨不透,看著狐狸說。
「賄賂,」李寒霜在旁邊搭話,眯著眼睛笑了笑,「我們要是收了你的賄賂,可不敢幫你的忙,怕被人說徇私枉法,可是如果我們殺了你,自然還有別的可以找,你覺得呢?」
狐狸整隻耳朵和尾巴都蔫蔫的,耷拉下去,嘆了一口氣:「事已至此,恐怕是天要亡我,我也沒有什麼辦法,隨二位吧。
如果之後我能活著,我就信守承諾,簽訂契約,為奴為婢,將新鮮的狐狸皮剝給二位,做衣服穿。如果我死了,那我做不了什麼,也沒什麼可做的了,還請二位諒解,就這樣吧。」
狐狸把頭低了下去,一副聽天由命的樣子,完全喪失了顏色,看起來頹廢極了。
「不急,」李百合含笑,淡淡開口道,「你不是說了嗎?知道一個逃脫封印的被封印者的位置,現在帶我們去找吧?」
李寒霜點了點頭:「如果真的能找到,或許可以不殺你,只是把你送回去。」
狐狸嘆了一口氣,沒什麼興趣,晃了晃尾巴,心情複雜說:「重新被關回去和去死區別也不是很大。」
李寒霜微微挑眉問:「你的意思是想死?」
他緩緩把劍拔了出來,一點一點笑起來,容顏出塵,卻讓人想到山上一片一片如火焰般的紅楓葉,璀璨奪目:「我也不是不可以成全你。」
狐狸渾身打了個哆嗦,連忙把兩隻爪子合起來,拜了拜說:「我不想死!」
「那就帶路吧。」李寒霜抬手把劍送了回去,恢復平靜的臉上殘留著一絲笑意,像是完成了一個成功的惡作劇。
狐狸連連點頭。
旁邊靠著門的女子還想說點什麼,又覺得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再說什麼都沒有辦法影響結果,最後只是皺著眉頭,嘆了一口氣。
李百合對這女子點了點頭,溫和說:「今日打擾,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們先走了?」
「好,」女子的眉毛動了動,欲言又止,之後勉強笑起來,聲音虛弱說,「二位慢走。」
李寒霜點頭,之後和李百合還有那隻狐狸一起消失不見。
女子砰的一聲,跪坐在門邊上,一隻手還扶著身邊的門框,坐下去之後把頭靠在了門框上,眼淚就從通紅的眼眶裡毫不猶豫滾了出來,女子漸漸低下頭去,忍不住哭出了聲。
哭聲里充滿了劫後餘生和惶恐不安。
聲音越來越大,眼淚越來越多,哭泣越來越放肆,這裡的聲音終於引來了外面的人。
年幼的女僕推開門,進入院子,發現女主人跪坐在門邊哭泣,已經快要暈倒,瞪大了眼睛感到驚訝,一時間也顧不上問話,衝過去把人扶了起來,送到了床榻上。
等到真想問點什麼的時候,女子已經沉沉睡了過去,女僕只好去找大夫,大夫看了之後,說是驚懼過度,吃點藥調理調理,過陣子就好了。
就是醒過來之後不許隨便再有這麼大的情緒波動,不然還會很容易暈倒。
女僕連連點頭,表示都記住了,大夫留了藥方走了,女僕連忙去抓藥,煮了回來,給主人喝。
女主人醒過來喝了藥,只是迷迷瞪瞪的,女僕問究竟發生了什麼,女主人也說不清楚,搖著頭,說頭痛,說不記得,說像是做了個噩夢,進來找人的時候沒找到,所以嚇壞了,說不想再回憶了,越想越頭痛。
女僕總不能逼迫主人,勉強聽完,點了點頭,便捧著空了的藥碗退了下去。
女主人重重鬆了一口氣。
與此同時,狐狸兜兜轉轉,居然把李百合和李寒霜指引回到了蓬萊島,二人對視一眼都感到驚訝。
李百合提著狐狸問:「你確定是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