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百合很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胸口被一根線拉住了,他踉蹌了一下,跌坐在床榻上,捂住了心口,皺緊了眉頭,臉色逐漸蒼白下去。
李寒霜則感覺衣服上有什麼東西在爬,垂眼一看,看見衣服上的線像蛇一樣遊動著,在他身上緩緩發光,把半個屋子照亮了。
李寒霜微微挑了挑,沒有一點驚訝,他很確定這點危險不足以禍害他的性命,所以他很放鬆,而且很鎮定,只是去看李百合。
李百合因為覺得喘不過氣,所以把剛剛穿好了的衣服扒拉開,領口就大開著,露出鎖骨可以小片胸膛,他並沒有全脫下來,所以看著只是稍微豪放了一點,算不上不妥。
更何況,這裡只有他們兩個,就算全脫了也無所謂。
李寒霜沒覺得有什麼,只是皺著眉頭看著李百合,覺得他如果是個普通人,這麼過一會兒肯定是要感冒的,很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去,把他的衣領攏起來一點。
李寒霜剛剛伸出手去,就感覺衣服突然絆了他一下,他整個人的皮膚有一瞬間感覺被無數密密麻麻的細細的絲線捆綁著,猛然往裡一收,幾乎要把他切成數不清的塊狀。
他眨了眨眼睛,一隻手直接按在了李百合的肩膀上,另一隻手按在李百合分開的衣服的心口,整個人伏了上去,他連忙就要起來。
李百合喘了兩口氣,感覺有塊石頭壓在心口,一時說不出話,側著頭咳嗽,只覺得衣服里的線越收越緊,將要把他的心臟像是釣魚一樣從身體裡掉出來,再甩開。
李寒霜以一個很彆扭的姿勢,起了身來,把他摟在懷裡,一邊拍他的背,一邊順他的心口,迷迷糊糊用額頭去貼他的額頭,像是想試試他是不是發燒了。
換了一身衣服的李青蓮,在外面左等右等,等不到人出來,忍不住皺著眉頭進來找,正在和老闆交涉,剛得到老闆同意,扶著把手要上來找人,突然感覺到樓上傳來了一股強烈的能量的波動。
他一點也不熟悉這波動,因為這既不是李寒霜的能力,也不是李百合的能量,而是那衣服的,他不知道這事兒。
他還以為他們遭到了襲擊,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找到了逃脫的被封印者,所以心下一急,立刻跳了起來,衝到了房間門口,一腳踹開。
那根線當然撐不住,斷掉了。
門就吱呀一聲開了,還在邊上晃了兩下,仿佛是一種無情而冷漠的嘲諷。
李青蓮滿臉焦急沖了進去,轉頭一看,整個人立刻就呆住了,因為,他看見李寒霜用一條胳膊把李百合摟在懷裡,另一隻手已經從李百合打開的衣服里,探到了心口,甚至更深,仿佛還想要繼續往下,只是被人打斷了,所以迫不得已停住了。
李青蓮是什麼都不知道的,他一看見李百合這樣衣衫不整的樣子,就感覺自己誤入了,不應該出現的現場,立刻跳了出去,並且給他們兩個關上了門,在門外面,滿臉通紅,咬牙切齒低聲說:「真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們在這幹這事兒!我下次一定敲門!我先走了!你們好了再下來!我在外面等你們!」
他正要走,又忍不住怒氣沖沖,握著拳頭,額頭上的青筋跳了兩下,帶著一點冷笑,忍耐著說:「你們最好快一點!」
緊接著,李青蓮也不等什麼解釋,眨眼間跑了出去,只聽見一陣噔噔噔的下樓梯的聲音,他就從老闆面前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從店鋪的門口跑走了。
他也沒有跑很遠,只是在店鋪不遠處的一個地方,找了個位置坐下來,打算歇一歇,平復一下情緒和精神,免得太激動,什麼都沒辦法思考,什麼都沒辦法做。
那樣反而誤事。
他給自己灌了一杯冷水,冷冰冰的水浸過他的牙齒,讓他覺得自己的牙齒幾乎要從牙齦上脫落下去,這樣冷的溫度,把他的血都凝結了,他感到渾身打顫。
他皺著眉頭,一邊顫抖,一邊緊緊握著感覺比自己更加冰冷的杯子,杯子的外表又滑膩又濕潤,讓他有種拿不穩的感覺。
他不由得伸出兩隻手去把杯子死死夾在中間,並且用東西托住,這樣那個杯子就不能輕易挪動了,他稍微感覺好了一些,這個時候才意識到,自己的心跳超乎尋常。
他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總算是可以思考。
剛才那種情況意味著什麼?一個閉著眼睛,皺著眉頭,滿臉通紅,神志不清,衣衫凌亂,另外一個把手伸到別人衣服裡面。
這還能意味著什麼?不就是要做那種事嗎?想不出來除了那種事還有什麼事情需要一邊脫別人衣服,一邊把手伸進別人的衣服裡面的!
李百合看起來沒有不甘願,只是有些難受,像是等不下去,難道他們意外中了什麼奇怪的藥了嗎?進去的時候倒沒感覺有那種藥。
雖然現在不是青天白日,那個地方也黑漆漆的,沒有別人,但是他們在別人的店鋪的房間裡做那種事,是不是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