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一邊走一邊回頭望了一下,像是突然想起來有什麼話要說,又覺得現在不合適說,最後還是沒有說。
李百合挑了挑眉,對身邊一動不動的李寒霜說:「你覺得他會說什麼?」
李寒霜笑了一下:「我管他說什麼!」
李百合直勾勾看著他,他臉上一下紅了,挪開目光說:「我剛才開玩笑的。」
李百合陰森森呵了一聲。
李寒霜連忙道:「也許是走的時候突然想起來,沒把我帶走,一邊奇怪,我為什麼留在這兒,一邊懊悔,剛才沒問。」
李百合沉默了一會兒,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就算是陽光落在他的臉上,也顯得他整個人陰森森的,好像剛從一個滿地鮮血的屋子裡,滴血不沾走出來一樣。
李寒霜打了個哆嗦,把他抱住,嘰嘰咕咕抱怨:「好冷!」
李百合回過神來,把李寒霜推開:「剛才我們說到哪兒了?」
李寒霜不情不願找了個凳子坐下,坐在矮矮的凳子上,用兩隻手撐著下巴,仰頭望著他,被太陽晃得眯了一下眼睛,像只被摸得渾身炸毛咪咪亂叫的小貓咪,笑了一下,答非所問說:「萬一他們沒走怎麼辦?」
「那到屋子裡去吧,」李百合走入屋內,在陰影里對李寒霜招手,「進來。」
李寒霜拿起他的凳子走了進去,順手給屋子布置了個結界,並且關上了門。
「我們剛才,」李寒霜重新坐了下去,依然坐在剛才那個板凳上,看著李百合說,「正在討論用血做藥的可能性。」
李百合咳嗽兩聲:「想起來了。」
「那你確定要用這個辦法嗎?」李寒霜望著他,一臉平靜問。
「如果你把自己身體的血做成藥,騙他喝掉,他大概不會懷疑,但你們通過血建立聯繫之後,你可沒有後悔的機會了。」李寒霜一隻手撐著頭,像是在樹蔭底下一邊曬太陽,一邊和別人閒聊一樣,看著李百合說:「他的身體會因為你的血而逐漸喪失容器的特性,你非得從他那得到一點什麼,才能獲得他那邊逐漸喪失的容器的特性。你打算從他那要什麼?」
「我還沒想好,不過這事也不急,過兩天再說,」李百合的臉上閃過一絲迷茫,隨後搖了搖頭,含笑說,「先給他準備今天晚上的藥吧?一天天淨端藥了,不知道的還以為要毒死他,難怪他害怕。」
李寒霜嘆了一口氣:「管他害怕不害怕?」
他笑了一下,望著李百合,幽幽問:「你怎麼不擔心我害怕?」
李百合打了個哆嗦,用一種驚訝詫異的目光看著他,瞪大眼睛問:「你還需要這個?我以為你不會害怕!你說真的嗎?」
李寒霜閉了一下眼睛,笑道:「怎麼是假的呢?」
李百合抱住他,聲音輕輕說:「那你害怕不害怕?我在這裡,等我死了,我也會在你旁邊的,要不然,也和你在一起,不要害怕。」
李寒霜緩緩伸手把他抱住,像是在小心翼翼從地底下摘一朵童話里才有的七色花,笑了一下說:「我知道了,我不會怕你的。」
到了晚上,李百合端著一碗藥,敲了敲長生的門,長生打開門,發現是他,連忙請他進門。
李百合搖了搖頭,只是把藥遞給他:「喝了吧。」
長生接過那碗藥,有點猶豫,疑惑問:「這究竟是什麼藥啊?」
李百合笑了笑,只是說:「避免你被那條蛇再次找上的藥。」
「原來是這樣。」長生懵懵懂懂,感覺自己好像懂了,又好像沒有,點了點頭,把一碗藥喝光了。
他把空碗還給李百合,不知是隨口還是試探問:「今天晚上還有什麼別的事嗎?」
「沒有什麼,你好好休息吧。」李百合接了碗,搖了搖頭,對他揮手:「我先走了。」
「好。」長生點點頭,在李百合轉身之後,關上了門,回到床上,不知是不是太困了,還是藥起作用了,很快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