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兩人說是兄妹也可,父女也可,即便說是母子仍不會讓人太過驚訝。
不過胖男人很快揭曉了兩個人的關係。
「呸!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我的女兒是誰?」
護衛不禁看了眼蓬頭垢面辨不清模樣的瘦弱女子,隨即不耐煩的晃了下長刀。
「我管她是誰,天王老子來了也得有請帖才能進去。」
不遠處的赫連祁看了那個護衛一眼,不動聲色在心裡又給薛啟興記了一筆,繼續將注意力放到那對父女身上。
即便這兩人外表與以往大相逕庭,赫連祁還是認出他們是薛啟興的髮妻曲婉娥以及前岳丈曲景林。
曲家與薛家是世交,只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薛家一代代的漸漸式微,對薛家馬首是瞻的曲家日子自然好過不了。
不過曲婉娥祖父是個看得開的人物,依舊教導小輩們與薛家孟不離焦,儼然並不在意是否會隨著薛家撤出朝堂的危險。
曲婉娥正是曲祖父在世的時候被許配給薛家,據說當年曲父還曾鬧過一陣,希望將樣貌學識出挑的曲婉娥高嫁到對家族更有利的人家,好讓曲家名正言順的脫離薛家,直至薛啟興在邊關一戰成名,曲父才又換了副嘴臉。
當年曲父能在薛啟興大捷回京後無縫切換態度,如今為了不離開薛家這個大樹,聽得薛啟興駐守邊關後,不顧曲婉娥瘋瘋癲癲的狀態,立刻帶著她趕了過來。
若薛啟興順利成婚,曲家則更難與其有瓜葛了。
曲父心裡算計的明明白白,他是只要能達成目的,就能無所不用其極的人,這點曲婉娥便是從他身上遺傳來的。
眼見著護衛阻攔,就要錯過吉時,曲父乾脆撕扯掉所有的臉面,站在府門口吐沫星子飛濺的大罵起來。
曲父不怕薛啟興出來找他算帳,從小長大的孩子,他還不清楚薛啟興的性格?
他要的就是這婚結不成。
沒等護衛將曲父架走,街道上來湊熱鬧的百姓先忍不住涌過來要將曲父狠打一頓。
北朝南國之間百年間連年靜站,彼此都有數位帝王曾立下雄心壯志要一統南北朝,一代代下來,你打我幾座城,我打你幾座城,可苦了邊關附近城池的百姓,不僅得不到安寧,更是隔上許多年就換了國籍。
如今這座城池在不久前雖然是屬於南國,但繼續往前看,也曾屬於北朝。
是以城內百姓沒有地方的百姓那般熱愛國家,畢竟誰都不清楚腳下的土地再過多少年就要換主了,百姓們只認一點,那就是誰讓他們安生過日子,他們就熱愛誰。
自薛將軍打下這座城,並沒有像以前的人那般燒殺搶掠,拿百姓當與北朝無關的外人。
幾條鐵律下達後,該殺的殺,該的傷,城內竟比開戰前更加和平。
薛啟興走的時候百姓紛紛出門惜別,後來聽說薛將軍決定回來駐守這座城市,更是自發的一大早便激動出城,熱烈的夾道歡迎。
最底層的百姓反而比那些被錢權蒙蔽雙眼的大官兒們看得更輕。
只要有薛將軍在一天,這好日子就能繼續下去。
所以當曲父對薛啟興破口大罵,百姓們怎麼可能忍受的了。
眼見群情激動,護衛生怕大喜的日子打死了人,反而去攔著百姓,護住曲父。
曲父初來乍到,哪裡知道這座城池的彎彎繞,還以為是他震懾到了護衛,一時間罵的更歡。
護衛夾在曲父和百姓中間,要不是百姓們看他們將軍府上的人,差點沒將他們踩死。
「別鬧了!散開散開!」
「大喜的日子,不許見紅,全都讓開!」
護衛使勁呼喊驅散百姓,有百姓覺得大喜的日子鬧起來中就不好,自覺推開,終於分出個侍衛進去通報。
很快有人趕了出來,正是曲父最想見的薛啟興。
薛啟興來到門口掃視眾人一眼,並沒有注意到人群中被擠到牆邊的赫連祁,很快目光停留在曲父以及他身後的曲婉娥身上。
「是你們。」薛啟興眉頭微蹙,趕蒼蠅似得揮手命令道:「送出城。」
曲父聽到要將他們父女送出城,急罵道:「薛啟興!你個忘恩負義之徒!」
街道上的百姓見到薛啟興出來,都不再往過涌,但紛紛對曲父怒目而視。
「怎麼說?」薛啟興微微側身,淡然問道。
曲父見他並未立刻發怒,更加有恃無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