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丹丹有些窩火,這些災民到底知不知道,能保證每個人都能吃上包子喝上粥,已經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了。這是全國性的天災,他們林川市所在地離國家儲備糧倉將近兩千公里,先不說現在全國水患糧食運不運得過來,就算有省內緊急物資調撥,他們林川市也得排在其他市後面。
林川市十來個安置點,平均分下來的糧食根本不夠他們五千張嘴吃喝,所以從上周開始他們就開始組建救助隊,一半分去救助被困災民,一半則搜尋物資。因為人力有限,搜回來的物資逐漸跟不上消耗,他們不得不在粥里少放些肉,多加點水,包子也往小了做。本想著前天剛拉回來一車玉米夠頂幾天的,沒想到他們根本不領情。
啤酒肚見她不做聲,以為她被自己說得心虛了,又火上澆油道:「看你這小姑娘吃得倒是白白胖胖的,災民想吃點東西還得看你們臉色,你們一個不高興我們就得餓著!哪有這種道理!說是志願者,其實根本就是以私……」
啤酒肚越說越覺得自己是對的,正打算再添油加醋一番,就感覺肩膀被人拍了拍,他本不想理,見後面那人鍥而不捨,終於忍不住回頭:「幹嘛!」
沒想到一回頭,就見一個沙包大的拳頭揮了過來,重重地打在他那肥實的臉頰上,他承受不住力道,臃腫的身體倒在地上。同時,一隻帶著青草氣味還沾著泥土的鞋子踩到了他的臉上,把他那肥碩的腦袋又往泥里壓了幾分。
他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疼,雙臂支撐著想起來,那隻踩在他臉上的腳卻紋絲不動,重若千金。他就像一隻被踩扁的癩疙寶,四肢不停地亂動,卻怎麼也直不起身體。
「好好的肉粥都嫌棄,你讓那些活活餓死的人怎麼辦?」
「關泥……唔唔!」他想說關你屁事,結果剛開口,便吃了一嘴泥。
辛理一手從地上抓起一團泥就往他嘴裡塞。他應該慶幸這附近沒有廁所,不然塞到他嘴裡的就是屎了。
「我說你們有沒有良心,外面的人餓得吃人肉的不是沒有,你們能好好呆在這個安置點,有吃有喝,不趕緊燒香拜佛感謝祖宗保佑,還嫌少?你們又不知道出去找物資,又沒有一技之長,成天躺著怨天尤人,志願者是欠你們的了?憑什麼白吃白喝養著你們?」
「嫌粥少是吧,那就吃點泥,管飽。」
他的牙齒掉了一顆,嘴裡一股血和著泥土的腥味,幾欲作嘔。那人卻不讓他吐,死死地捂住他的嘴,他的喉頭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泥土帶著粘性,沾在他的咽喉處,差點窒息。
啤酒肚掙扎了半晌,眼淚都流了出來,在滿是泥漿的臉上劃出一道白痕。
「窩,搓……了……」
看到那人的眼神,感覺在他眼中自己像一坨爛肉,毫不費勁就能把他碾碎,他真的害怕了。
隊伍里站得靠近前面的一些災民,把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嚇得不敢說話。
「你說吧,該怎麼處理。」辛理按著啤酒肚,抬頭看向祝丹丹。
被她提到的祝丹丹一驚,心情有些複雜,求助似的看向讓到一旁的江寧。她跟江寧倒是熟人,剛才她有看到他們在後面說話,應該是江寧認識的人。只是江寧無奈的聳了聳肩,示意他也管不了。
見所有人都看著她,祝丹丹不自然地咳嗽了一聲,試探道:「那就先放了他,把他送到管理處?」
啤酒肚瘋狂上下點頭,他寧願去管理處!哪怕他被趕出去,都比被泥土活活噎死強!
辛理點點頭,依言鬆開了手。
啤酒肚感覺胃裡一縮,反身就把剛才吃進去的泥給吐了出來。
祝丹丹也長舒了一口氣,雖然她平時做派也比較潑辣,但也只是動動嘴皮子,沒有真的動手過。此時看到辛理直接把鬧事的人干翻,她又是高興又是擔憂。高興的是給了啤酒肚一個教訓,以後別人再敢鬧事就得掂量一下自己幾斤幾兩。擔憂的是,前幾天倆人為了肉包打架,上面的人指責她管理不當,把她這周的口糧給罰沒了,那這次直接把人打了,她怕是這個月都別想吃肉了。
雖然打人的不是她。她偷偷看了辛理一眼,後者看上去清清秀秀的一個小伙子,沒想到動起手來這麼狠。
吐完了的啤酒肚涕淚橫流,但還是鼓起勇氣道:「你,你誰啊……」他看著也不像這裡的志願者,志願者哪個不是樂善好義的,憑什麼打他。
辛理淡淡道:「我是這裡的保安。」
保安?之前沒見過啊……周圍人心裡默默想著,但是沒一個人敢說出來。
就連祝丹丹都一愣,之前安置點裡倒是有幾個維持秩序的志願者,但那都是自發的,還真沒一個正經的保安。
「我作證,他確實是保安。」在一旁狠狠看熱鬧的江寧舉起了手,「今天剛上任。」
隊伍里的災民倒是不少認識江寧的,畢竟大部分都是江寧接回來的。既然江寧都這麼說,那這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小青年,確實是保安沒錯了。=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15_b/bjZ0r.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