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需要幫助的事情,是什麼?」
來了,她終於問了!
鍾筠一激動,剛要回答,便感覺有些頭暈目眩。餓了一天,加上剛才跑了兩百米,她已經體力不支,有些低血糖了。
這次沒等她解釋,肚子發出的「咕嚕咕嚕」聲便說明了一切。
室內頓時陷入了更加尷尬的沉默中。
辛理有些瞭然,她看得出來鍾筠的處境不好過。於是解下了身後的背包,從背包里拿出了一袋麵包,兩根火腿腸和一瓶水。
看到桌上的食物,鍾筠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抬頭看了看辛理。後者臉上沒有任何鄙夷的表情,還是那樣淡淡的,直視著她的眼睛。
「吃飽了再說。」
鍾筠早被餓得臉都綠了,但還是克制地拿起兩片麵包和一根火腿腸,把剩下的食物推回了辛理面前。她聲若蚊蠅,漲紅了臉,「謝、謝謝,這些就夠了。」
辛理沒有強求,在絕境之中仍舊保留自尊的人,往往也會保留自己的底線。
鍾筠撕開火腿腸的動作有些急,沾在外包裝上的那一點點渣都不放過,舔了個乾淨。然後把火腿腸夾到兩片麵包中間,風捲殘雲地吃了起來。
吃到一半,她突然捂住喉嚨,另一隻手不停地在胸口面前捶打——這是噎著了。
然後她衝去衛生間,嘴對著水龍頭狠狠灌了幾口自來水,這才把食物都咽下去。剩下的她不敢再吃那麼快,而是小口而迅速地吃完。
片刻後,鍾筠用餐完畢。雖然沒有完全吃飽,但總算有了說話的力氣。
因為剛才被噎到了,她此時的臉還有些紅潤,對辛理說了一聲抱歉,不知道是為剛才的失禮,還是為她「白拿」的舉動。
辛理沒在意,「好了,現在可以說說,是什麼事了吧。」
鍾筠低下頭,好像在想怎麼組織語言,當她抬起頭時,臉上都是認真和懇求,「我想讓你幫我,救救那些動物們。」
動物?
這下辛理是真的有些驚訝了。本來她已經做好準備,以為她會說出類似幫她把末世真相告訴世界,或者幫她懲罰那些網絡上的黑子,甚至是幫助她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度過末世,這些她都能做到。
而她現在自身都難保,居然還會去管動物的死活嗎?
把事情說出來後,鍾筠似乎打開了個口子,跟辛理說她的想法從何而來。
前兩年,鍾筠剛剛大學畢業,就運氣很好的進了電視台工作。而偶然一次出的外場報導卻在網上爆火,因為她清純甜妹的長相而被稱為「最甜女記者」。這波流量的福利她還沒有開始享受,網上便有人稱是她的大學同學。說她在大學的時候靠出賣色相才獲得的電視台實習資格,否則應該是學校里的另一位風雲人物獲得這個機會。
而鍾筠在所有候選人里,雖然不是成績最好的,卻是面試時發揮最好的那一個。
然而黑她的人卻貼出了她的成績單,證明自己所言非虛。開始有人質疑電視台是否存在走關係的內幕,抨擊她的專業水平,說她除了臉好看一無是處。更有人舉報到中心電視台,要求派人下來調查。
然而因為記者的身份,她無法澄清。電視台里也愛莫能助,怕事情鬧大,為了息事寧人,只能將她停職。
停職三個月後,再回到電視台的她已經不復從前的風光。原本的位置已經由那個所謂的風雲人物頂替,上面將她調到了動物頻道。她也不氣餒,明溪市有全國最大的野生動物園,鍾筠每天遊走於各個園區挖掘關於動物的可愛新聞。在那段最黑暗的日子裡,是那些不通人性的野生動物們治癒了她,她幾乎整日與動物為伴。
而在颱風快要來臨的前幾天,她感受到了動物們的躁動。有一隻猴子在她喝水的時候打翻了她的水杯,吱吱喳喳不知道說些什麼。直到第二天看到關於颱風的預警,她才知道動物們躁動的理由,只是她當時沒有重視,仍舊每天來動物園打卡。
而就在最後一天,那些已經眼熟了她的動物們,不知道為什麼總把手裡的食物推過來給她,有一隻大熊貓甚至往她懷裡塞竹子。她一頭霧水地回了家,在回家途中,看到附近的超市還在營業,心中一動,腳步不知道為什麼走了進去,買了滿滿兩車購物車的糧油和快餐食品。
在結帳的時候她才一激靈,也為自己的行為失笑,她是怎麼了,難道真的被動物們影響了嗎?不過東西買都買了,她還是大包小包地提了回去。
很快,她就知道她這個決定有多麼明智。
在其他人都為了食物而拔刀相向的時候,她靠著囤糧度過了最難的一個月,而在此期間,她也完全沒有忘記她的動物朋友們。等第一波颱風過去,她回到動物園裡,發現因為工作人員都回家避難了,園區已經被洪水淹沒了大半,超過半數的動物死在洪水中。
她心痛不已,也許因為常常跟動物呆在一塊,她對身邊的生物特別敏感,很快發現了有一些昆蟲和植物出現了變異的現象。在第二波颱風來襲的時候,她沒有繼續躲在家中,而是承擔起了作為記者的責任,她拍攝了在種種環境下的災情亂象。同時也收集資料,借著父母的關係厚著臉皮求教那些知名的教授,在整合的時候她得出結論,末世沒有結束,這只是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