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宿主晏豎爾同樣享用養分,甚至感同身受地體會到飽腹感。
他支著下巴倦倦地說點雞湯:「說不定很快就出去了呢?」
「希望。」飛鳥應著,在與弟弟眼神協商後分給晏豎爾一塊壓縮餅乾一瓶水,「這些你拿著。」
「?」晏豎爾側過頭盯著那份物資,「謝謝……四個人卻單獨分出一半給我一人,簡直叫我受寵若驚。」
說著,他卻將那些東西推回去,「不必了,自己留著吃吧,給我就是暴殄天物。」
的確暴殄天物,畢竟他又不會餓。
俞會抿著快起皮的唇,「為什麼?」
晏豎爾隨口說了個鬼扯的理由,「身患厭食症,食不下咽。」
俞會飛鳥看著他氣色極好的臉,不約而同地沉默了:「……」
兩人沒說什麼,只是換給他抓了把糖,這次晏豎爾沒拒絕揣進口袋裡。
*
夕陽消失在地平線盡頭,房間中漆黑一片,全靠樓道里的燈光透過門上小窗照亮一方狹小天地。
走廊上傳來說話打鬧聲,還有熱水房裡隱隱約約的水聲,飛鳥出去看了眼回來繼續搖頭,「也是臭水。」
晚上十點一過,整棟樓就靜下來,燈光全熄滅,沉寂的像死了似的。梁旭已經醒了,晏豎爾能聽到他在鋪上蠕動著坐起來。
「我要喝水……」梁旭聲音很低,嘶啞無比。
飛鳥擰開為數不多水源的瓶蓋,隨手找了個容器給他倒了點。
晏豎爾清晰地看到那容器是個菸灰缸。
啊,的確是蠻隨意的。
「悠著點,總共就這些。」沒有給他鬆綁的意思,飛鳥直接將水餵到他嘴邊。
梁旭大概是渴的不行,也不在乎裡面有沒有菸灰,是不是還被綁著,迫不及待地埋頭喝了個一乾二淨。
喝完,又說餓。
總不能餓死他,飛鳥扳了角壓縮餅乾給他,噎的梁旭直翻白眼,一副上氣不接下氣馬上寄的模樣。
「水,水水……」
飛鳥又肅著臉給他一菸灰缸的水,末了還不忘抽張紙給梁旭一通亂擦。
晏豎爾坐在一旁看完全程,語氣浮誇地點評:「賢夫良父,家庭主夫。」
「……」對方看起來想把菸灰缸扔到他腦袋上,「缺德評價請留給別人。」
「是讚美。」他糾正道。
梁旭忽然笑出聲,「哼哼,還有心思鬥嘴呢,哈哈哈哈,真好……」
俞會正在用電量即將耗盡的手機照明,伏案寫著什麼,被梁旭突如其來的笑聲打斷了思緒,不耐地「嘖」。
「哥,」他叫道,「去,給他一腳。」
梁旭頓時收聲,把欺軟怕硬表現的淋漓盡致。
很快俞會手機電量耗盡,幾人摸黑上床休息,睡前俞會低聲道:「今天是自由日,明天肯定不會有這麼多自由活動的時間……目前我們的情況堅持不了太久,希望可以合作,多人攜手攻克難關……」
晏豎爾知道是說給他聽的,他在黑夜裡聳了聳肩,沒有口頭回復。
夜逐漸深,昏沉睡意襲來,飛鳥閉著眼放鬆神經,卻忽然聽到下床開門聲,他瞬間清醒。
是誰,誰出去了。
第7章 濟川中學(7)
夜深露重,四周靜微。
飛鳥清晰地聽見有人下床,拉開門鎖,徑直出去了。那個方向睡的是……晏豎爾。
這麼晚了,他出去做什麼?
靜默中,飛鳥伸手握住擺放在身側的長刀,最終決定尾隨上去一探究竟,他晃醒睡眼惺忪的俞會,低聲道:
「晏豎爾出去了,我去查看下你自己小心。」
俞會很快清醒過來,「嗯,我知道了。」
不等他回答,前者已經跟出去。晏豎爾穿著白襯衫,在安全通道燈綠光映襯下像只孤魂野鬼,在樓梯口拐角處一閃而過。
壞了。
飛鳥不作他想,加快腳步。
濟川中學董事會燒了很多錢,具體投射就是建築。9號樓配備3台電梯,另外有兩條側樓梯並連通廊,一旦被轉進樓梯,跟蹤困難程度直線上升。
他怕跟丟,缺乏探索熟悉的陌生區域,可躲藏的地方海了去。
快步,壓聲,轉彎。
抬頭卻對上一雙包含戲謔的雙眼,在安全通道綠色燈光渲染下,那雙深沉眸色似乎透出隱約綠意,恍然如鬼魅。眼上小痣眨動間透出些許譏諷意味。晏豎爾無疑是好看的,縱使在死亡光線下露出這種刻薄表情,卻仍舊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