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豎爾:「當然可以,這只是個代稱。想如何稱呼自己都隨您的意。」他頓了下,「只是,通常而言某人所用的代稱,可以概括某人對此物的態度。」
「所以珍珠夫人,您仍舊默認自己是人,而不是純粹的異種。」他分析著,「不止是你,李青睞也是,航海家也是……我斗膽猜測,所謂的紅方藍方只是用以區分徹底與非徹底異化的異種對嗎?」
「咯噠。」
珍珠夫人停下撥弄銀勺的手指,「你的確很聰明。」
她微微仰頭,碩大帽檐下露出的雙眼透出銳利,「倘若站在你的對立面,我一定要率先做掉你。」
「晏豎爾是這些年加入事務部的新成員?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新秀群起。」沉寂許久的李青睞突然開口岔開話題,他敦厚的熊皮下顯出屬於人類靈魂特有的感慨,「可惜我看不到了。」
「他不是。」飛鳥道。
「……」前者捏起茶杯喝茶,表情生動的熊臉上有一閃而過自作多情的赧然,「現在人事部還是上官極在職?年紀上來了,他是越來越不行了。」
「哈哈哈哈……」珍珠夫人恢復常態,用那副優雅姿態掩嘴輕笑,發出一連串銀鈴般的笑容,「好久沒有那麼開心過了,趁著我高興,親愛的們,你們問什麼我都不會生氣的。」
戴卯卯飛鳥心有靈犀地同時將眼神投向晏豎爾,把提問權交給後者。
這一幕李青睞被收盡眼底,他挑挑眉,已然看透三人中最游離的少年反而是中心骨。
「中心骨」不負眾望,提問一針見血,「要怎麼才能離開賭場。」
「被污染的人是沒辦法離開賭場的,」珍珠夫人道,「當我們意識到,想要離開的時候,已經沒有辦法了。我們就像是菟絲子要緊緊依附著賭場汲取養分,想要逃離的只有一個下場——」
「灰、飛、煙、滅。」她一字一頓,下一秒又笑起來,「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啦親愛的,聽說賭場中有不存在的4層,4層以上就是逃離的出口。」
問題又繞回去了,戴卯卯表示他們已經猜測出4層就是出口,現在棘手的是怎麼才能找到4層。
李青睞突然開口,「鑰匙。」
戴卯卯不明所以,「什麼?」
「啊!」飛鳥發出一聲突兀叫聲,惹來滿桌人注視,「我想起來了,2層某處兩尊石像成對坐姿態,那個位置很巧妙就在推測的4層樓梯處,看起來就像……」
「看起來就像守在某種門外的辟邪石像。」李青睞接話道,「我要說的就是這個,在污染的最初我也想過逃離,那兩尊石像經觀察在它們的腹部有鑰匙孔,我猜測需要鑰匙可開啟機關打開通往4層的樓梯。」
珍珠夫人指關節抵在唇邊,戴卯卯看不清她的臉,卻能感覺出她的迷茫。
珍珠夫人:「有麼?」
李青睞:「恐怕在你地盤上爆炸你都不知道吧。」他轉向晏豎爾等人,「三樓相同位置,也就是水平上下移處,也有相同石像。」
這下輪到晏豎爾幾個茫然了,戴卯卯寄眼神給飛鳥,後者接收後搖搖頭。
不知,沒留意,上到三層沒幾分鐘就被管家帶走了,當時全部心神都在防備管家上,哪有心思去找什麼石像。
「如此說來,許多年前我曾聽航海家提到過鑰匙。」珍珠夫人道,「時間太久我已經記不清了,只記得航海家吩咐將鑰匙分成很多份,藏在不同地方。」
說完這模糊的線索,她像是倦了紅唇微張打了個哈欠,擺擺手,「都走吧親愛的們,現在是美容覺時間。」
李青睞頷首,率先起身離開,臨走前他說,「有什麼問題可以來三層305室找我。」
「知道了哥。」飛鳥應下。
戴卯卯點頭,掩去眼中複雜情愫。
白熊身影漸漸消失在屏風後,戴卯卯飛鳥已經站起來準備離開。然而晏豎爾卻突然開口向珍珠夫人詢問,「我可以再問您一個問題嗎?」
「從某種意義而言,你已經問過了。」珍珠夫人似笑非笑,她大度允許晏豎爾問。
後者沉吟片刻,卻問了個風牛馬不相及的問題,「您見過這樣一個人嗎?」他詳細描述了祂的身形,發色,特點,以及看不清的臉。
「嗯?」珍珠夫人訝然,「我以為你會問關於李青睞的事呢。」
戴卯卯猛然抬頭,許是恰巧,許是刻意,她再次與珍珠夫人對視,那雙線條柔和上挑的雙眼中里似有篤定。
「……」戴卯卯不敢細想,又垂下頭。
希望,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樣……
希望……
珍珠夫人慢條斯理地收回視線,剔了剔指甲,「80年前沒見過,80年後沒見過。如果你想的話,我會給你留意的。」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