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之熠:「……」
好怪,好像有哪裡不對。
他直接跳過那些題,翻到了最後一頁。整個問卷里最重要的就是最後一題,問卷問她是否能接受明星伴侶在演唱會上公然示愛,顏玉琢大筆一揮,寫下一句話。
——我還沒上過熱搜呢,好激動!
看到這個答案,陸之熠眼前一亮,立刻把問卷遞給經紀人:「斌哥,你看姐姐的答案,她說很期待能上熱搜呢。」
「……Zayn,你說有沒有可能,這份問卷除了名字以外,其他都不是她回答的?」斌哥嘆口氣,狠心點破了他的幻想。
「啊?」
斌哥和陸之熠合作這麼久,
圈內繁花似錦,那麼多女藝人向他示好,可他就像是銅牆鐵壁一樣,折碎了所有芳心。斌哥原以為陸之熠專注事業無心戀愛,沒想到陸之熠只是沒遇到顏玉琢而已。
陷入戀愛中的人,智商可以高到像福爾摩斯,也能蠢得像頭豬。
說他聰明,他是真聰明——他能想到利用試映會的藉口,把顏玉琢騙到這裡。
說他降智,他是真降智——他居然看不出來面前這份問卷是別人回答的!
關心則亂,失了分寸。
陸之熠後知後覺地「啊」了一聲,這才意識到自己手裡的問卷不過是一張廢紙。
他垂頭喪氣,把問卷扔到了地上。
斌哥問:「你和顏小姐究竟怎麼了?之前在盲校時,我看你倆進展挺不錯的啊。」
「……別問了,都怪我。」陸之熠喪氣地坐在沙發里,猶如喪家之犬,「我做錯了事,想道歉,可她連讓我當面同她道歉的機會都不給我。」
斌哥提醒他:「Zayn,你還記不記得你之前同我說,每次顏玉琢在你身邊時,你都靈感頻發?你把她比作自己的繆斯,你有沒有可能把藝術家對靈感女神的追求,錯當成了愛情?」
「斌哥,我是年輕,但我沒有傻到分不清我是愛她,還是愛她給我帶來的靈感。」陸之熠低聲道,「靈感的降臨是快樂的,可她帶給我的不止是快樂。
這段時間,我每次想到她時就覺得心裡很空,就像是一盒剛開封的冰激凌被挖走了一大塊。所有人都說,可以把冰激凌放在太陽下暴曬,曬到化成一灘水,再放進冰箱裡,它就又變得平整了,味道還是如曾經一樣甜蜜,但只有我知道,那塊最好吃、最甜美的冰激凌已經被挖走了,它不屬於我了。
姐姐予我而言,就是那塊只有我才知道的、悄悄融化的冰激凌。」
望著面前這個面露苦澀的年輕人,斌哥欲言又止。
他替陸之熠列印問卷時,就提前看過了所有問題,隱約猜到陸之熠是做錯了一些事,觸犯了顏玉琢的底線,卻無法得到她的諒解。
斌哥很想告訴這個年輕人,在愛情的這場戰役里,不是所有的道歉都能收到原諒,也不是一場盛大的告白就能抵禦所有的流言蜚語。
陸之熠甩甩腦袋,把那些喪氣的想法甩出大腦,他打起精神,問經紀人:「姐姐現在回到影廳了嗎?」
斌哥看向監控器:「顏小姐已經從洗手間出來了,她正在回影廳的路……」
他的話戛然而止。因為他赫然發現,黑白的監控器里,顏玉琢徑直走過放映廳的大門,來到了放映廳後一個不起眼的小房間門前。
那是電影影廳後面的「放映室」,數字放映機就安裝在這裡,數千流明的燈光會從機器里射出,落在影廳的大屏幕上。
放映室和影廳之間隔著一面透明的隔音玻璃牆,放映室高高在上,可以俯瞰整個影廳。影廳里的各種風吹草動都瞞不過放映室的人,但是反之,影廳里的觀眾很難看到放映室里的人在做什麼。
放映室是整個影城裡最重要的工作場所,不允許無關人等進入。
偏偏,顏玉琢就停在了放映室的暗門前。
監控畫面里,女人盯著暗門遲遲未動。
深吸氣。
然後。
她抬腳用力一踹——
——「嘭!」
一聲巨響,牆上的暗門應聲而開!
在這一秒,監控器畫面里那道敏捷的身影與門外容顏艷麗的女人重疊在一起。
斌哥做賊心虛,他從沙發上蹭的一下就跳了起來,恨不得趴在茶几上擋住那些調查問卷。他瞠目結舌地看向被踢壞的大門,再看看門外雲淡風輕的顏玉琢,語氣尷尬又透著諂媚:「……顏、顏小姐,這麼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