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看夠了?知道夠帥了,晚些隨您想看多久就多久,想欣賞多久就多久。給您當雕塑模特,脫光了那種都成,現在能請您利索些上車嗎?」
「真趕時間。」
池半夏反正沒看出來他哪急,八風不動的,長腿隨意斜著,語調還微微拖長。
「誰要你脫光,就你這白切雞身材,別說我不搞雕塑,就是我搞,也不——」
對方突兀了來句:「你摸過嗎?」
池半夏以為耳朵壞了:「沒……」
「沒摸過,你怎麼知道是白切雞?」賀初衍妄自斷言,「哦,你偷看過我換衣服。」
池半夏覺得深受不白之冤:「我沒有!」
她簡直比竇娥還冤。
賀初衍朝著她的方向傾身,胸膛吊的那塊牛骨撥片輕晃,純黑的,一輪銀弧斜划過水滴尾巴尖,特晃眼。
「大小姐怎麼可能偷看人換衣服,對吧?」
池半夏遲疑地想要不要點頭。
「偷看過,說不出這話。」
池半夏:「……」
真想把這混球打包回蘇黎世。
不想繼續搭腔,一巴掌呼在他的小臂。
「起來。」
賀大少爺挨了打,反倒怠散笑了,押長兩條手臂,伸了個懶腰,黑貓打盹似的。
這才直起身,烏黑利落髮梢有些雜亂,被晚風輕揚起,眉目散漫,比例誇張的大長腿無處安放。
池半夏懶得問到底是什麼禮物,八成是說都坐你車后座了,不就是給你的最大恩賜。
他是真能幹出來這事。
池半夏騎出筒子樓一段路,才想起來:「去哪?」
「江邊。」
「大晚上去江邊做什麼?總不是閒著去無聊兜風吧?」
「不比你傻坐著餵蚊子好?」
池半夏被他一句反問噎住。
這人好煩。
又按耐不住好奇心:「我們到底去做什麼?」
她才不相信賀初衍大晚上無聊兜風。
這人長著一張「禍國殃民」的花瓶臉,性子卻是一等一的渾,別看平日裡瞧著散漫,實則相處過的人都知道,心掰開了是黑芝麻餡,有的沒的,他心裡門清。
只有他哄得旁人團團轉,被賣了還替他數錢,還沒有人在他身上討得半分便宜。
反正池半夏至今還沒見到過。
沒人回答。
「賀初衍,你聽到沒?」
還是沒人回答。
「賀初衍,我知道你聽到了,你有本事坐我后座,沒本事回答我啊。」
身後灌著滿耳風聲,混入聲笑,悶在喉嚨似的。
「拉著你跳江殉情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