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澈到似冬日晴空的冰藍眼眸,看起來似融化的冰霜,只剩下透著氤氳的水光。
因為受傷的原因,他的皮膚透著一種病態而脆弱的蒼白。
她的指尖觸碰著他臉頰上的淚痕。
他沒有任何表情,正因如此那道淚痕仿佛某種暗紋一般在他的肌膚上,讓他看起來仿佛會隨時碎裂而開。
路以恆的臉龐在她的手掌之中仿佛一個完美無瑕的藝術品。
路以恆沒有辦法抬手為自己擦去眼淚,他的眼神默然,試圖遮掩住自己所有的情緒,努力地壓著掉落的眼淚。
他聲音平靜地說:「抱歉,我並沒有感覺特別疼,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落淚。」
「那麼就是身體感覺到疼痛,產生的生理反應。」
慈霧微笑著,然後用手指撫去他臉上淚水留下的痕跡,「慈司的異能還殘留在你的傷口上,不驅散,你的傷口很難痊癒。」
慈司。
這個名字讓路以恆的眼眸浮現出一絲晦暗。
慈霧的手離開了他的臉龐,溫聲說:「謝謝你,路以恆。」
路以恆驚訝地抬眸看向慈霧。
她深邃的灰眸仿佛夜間森林的霧氣,而漆黑的長髮似月光覆蓋的夜空,妹妹口中童話故事裡的精靈女王也不一定有如此的美貌。
路以恆微微移開視線,低聲問:「你是在為什麼事道謝?」
慈霧說:「你幫我母親引開了異獸。」
「我受到你的幫助更多,而且那個叫慈司的男人應該不會讓你母親真的受傷。」
路以恆說,「如果我沒有動,他大概也會用血鏈綁住那個異獸。」
路以恆在轉身引開異獸時,看到了慈司的血鏈。
只是慈瑠和慈琉很快就沖了過來,那條血鏈就消散了。
路以恆如實地說了自己當時的觀察。
「但你母親站在我的身前時,我確實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對你母親的殺意。」
慈霧點了點頭:「當時並不是他可以殺掉我母親的好機會,畢竟慈禮還活著,慈司殺掉家主的夫人,這是對家主輕視與不敬。」
看著慈霧的態度,路以恆的心中升起無法用語言解釋的情緒。
他凝視著慈霧淺紅的唇,似乎又看到了慈司抹上的血。
——『如果你想要』吃『,我可以把我的血肉都給你。』
同父異母的哥哥對慈霧有著惡意附骨的態度,甚至對她的母親有殺意。
路以恆突然想起慈霧倒在他面前那一天,她的異能透支還受了傷,髮帶也不見了。
那個消失的髮帶被慈司綁在手腕上,仿佛戰利品一般讓路以恆的心中很不舒服。
那一天她在倒下之前都很警戒,大概是怕慈司追上來。
「你後悔了嗎?」
慈霧伸手抓住路以恆無力垂著的手,「你不去引開異獸,我的母親也不會遭遇危險。」
他沒有引開異獸,慈司會用血鏈困住異獸,接下來慈琉和慈瑠就會解決異獸,他不用激活雷射刀讓自己的身體受到束縛帶的傷害。
「不會,因為我先得到你母親的幫助,如果她沒有出現,我可能活不到你來救我。」
路以恆注意到慈霧在觀察他的表情。
他直視著她的眼睛說:「你的母親很勇敢,但她沒有對抗異獸的能力,而且慈司當時看起來是真的想要殺我和你的母親,所以我不會賭他是否會改變想法。」
「原來是這樣啊。」
慈霧看著他筆直而真誠的視線,眼眸仿佛澄澈的冰晶。
她的母親很勇敢。
這是慈霧第一次聽人這麼說。
慈家的人都認為夏繁寧是美麗又脆弱的花瓶。
但是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她一直努力地活了下來。
這件事說出來也許只會令人發笑,但她和姐姐一直都認為母親是一個勇敢的人。
此刻路以恆誇讚了她的母親,慈霧心中泛起了一絲說不清的情緒,仿佛很微小又不起眼的東西穿透結冰的湖面落入了內部。
雖然從外表看不出來,但在內部已經引起了層層漣漪。
她凝視著路以恆。
他整個人看起來周身都縈繞著一種清正溫雅的氣氛,落在他身上的光線似乎都柔軟了起來。
怪不得慈散無論如何都想要得到路以恆。
因為對於慈散來說,潛伏在路家的時光應該是相當折磨的。
在慈禮的教育下慈家的孩子都無比冷血,卑鄙,自私,如同染著血的刀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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