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方卻並不以為那有什麼大不了的,也許真的無所謂,也許自信滿滿即使開放光腦空間,一些必須隱藏的機密也無法被輕易破解。
手掌試探著放在言息腰際,掌下的溫熱微不可察一顫後停住,像是等待,也像是薩爾伊斯自作多情的錯覺。可是,是不是錯覺已經不那麼重要。薩爾伊斯圈住對方的腰,深深地從背後擁抱,也陷進那圈扇形葉片的陰影中。
重要的是,他想要自作多情。
「我很高興。」他終於正面回答那個問題。
軍雌高大的身形足以把他的雄主整個圈進懷裡。
虔誠地低下額頭,隔了層毛巾,他鼻尖抵住濡濕的發梢,淡淡的洗髮水味道。
默了默,言息反而輕聲問:「但是,薩爾一直以來嘗試改變的東西,卻被我輕輕鬆鬆做到了,不覺得諷刺嗎?」
「是很諷刺。」薩爾伊斯先是淡聲,「是很諷刺啊。」他再重複一遍,喉嚨里冒出一點低沉笑意,口吻變得很輕快。末了,重新篤定地沉下去,似乎做著什麼鄭重其事的說明,「但是,和您沒有關係。」
他沒有什麼崇高的志向或理想。
薩爾伊斯從來不是革命目的派。
革命手段派,或許可以這麼說。
他要做的,僅僅是理清那些攪成一團的無序混亂的線條。
除此以外,什麼手段都可以。
他的小殿下或許不是無藥可救的那類蟲子,又或許是的。或許隨手廢除一些東西,在他看來只是想看熱鬧,或者想取悅他眼下有興趣取悅的對象。可是,那些都沒有關係。
心底存有良知,或者本性冷漠到無可救藥,都沒有關係。
薩爾伊斯擁住雄蟲的動作極其溫柔,但並不意味著那個禁錮的姿態,沒有充滿極強的掌控欲與當權者的自信自滿。
埃希爾是他的。
哪怕對方外表光鮮,本質並不美好,其實心靈漠然、淡薄,視他人的生命甚至自己的生命到冷酷的地步,哪怕他內心醜惡,自私,偏執,哪怕他是那麼無可救藥的性格,薩爾伊斯認定了便不會再改變。
他自信於,能讓對方在自己面前始終保持現在的面目,那麼心靈如何,已經不重要。
愛不能做到這一點。
薩爾伊斯從不寄託於愛。
他從來都寄託於權力,寄託於強勢,寄託於掌控。
他珍惜地擁緊懷中的雄蟲,嗅著他身上的氣味,心裡卻布滿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