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照衣看著他,慢慢點了點頭。
誰都知道坐坐只是藉口。
他們一進門鞋剛換下,言息便抬手,扣住明照衣的下頜吻了上去。二人逐漸動情,但原地轉了一圈也沒找到支撐點,言息從那個渴切的吻里抽身出來發出悶笑,笑聲還沒落下,就被似笑非笑的他哥攔腰抱上玄關旁的柜子。
俯身貼近他的臉後,明照衣也沒忍住輕笑了一聲。
「小息。」他似乎格外喜歡這麼喚他,鼻尖抵上,眼睛裡充滿無限的歡喜。
「我在呢。」言息用臉頰碰碰他。
於是,明照衣眼眸漸深,抵住他深深親吻。
……
洗完澡後。
吹風機的聲音嗡嗡作響。
言息坐在床邊,肩頭披散長發,手裡拿著發圈。
感覺到濕漉漉的質感消失後,明照衣關掉吹風。接過言息遞來的發圈,他許久沒有說話,忽然沒有徵兆地從背後擁住言息,聲音壓得很低,也許因為這樣竟顯出幾分可憐來:「小息為什麼不問我,只是一見鍾情就可以做到這種程度嗎?」
聽見這話言息歪了下頭,掰起指頭:「一面,兩面,三面……早就不止一見鍾情了吧?」
「……」明照衣默了默,似乎折服於這樣的說法,卻仍然沒有抬頭。剛剛吹乾的頭髮有種乾燥的暖意,可他仍覺得不夠,往前挪了挪將擁抱無聲收緊,「如果……如果不是我,是另一個人,像我一樣對你,你也會像對我這樣對他?」
這話說得繞,言息卻聽明白了。
「為什麼會這麼想?」言息把身體轉過來,看著他,語氣甚至變得有些冷酷,「沒有發生過的事,我也不能預料。」
明照衣知道他生氣了,手臂略微鬆了松,「抱歉……」
言息攥住他手臂,不讓他離開,「哥哥根本不明白,在你之前,我甚至無法融入周圍人的世界。是你,讓我的世界變得真實,光線變得真實,色彩變得真實,氣味也變得真實。是你,讓我的生命變得鮮活,重新有了意義。」
「……」明照衣眼底一陣恍惚出神,「……真的嗎?」他聲音輕到不可聞,飄無定所的塵埃一般。
言息稍稍直起身親吻他的額頭,「這樣的,」又親了親他的唇角,一陣輕快的笑,「還有更親密的事,只會和你做。」
「小息。」明照衣垂眼定定看他,睫毛垂落陰影,使眸色深不見底,「無論你是否明白,你之於我,如同我之於你,有過之而無不及。」
言息心裡其實是半信半疑的。
無論哪個世界的明照衣,都可以被蓋上三觀正常大好人的印章——好吧,可能偶爾方法上不擇手段一些,但那絕對不是出於個人私利——也許自己之於他的意義,與他之於自己是相同的,但「有過之而無不及」就有些誇張了。
言息不大能想像得出,還能怎麼「有過之」。
而且哥哥並沒有前兩個世界的記憶,直白點說,這世上不會有憑空出現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