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突然把遺囑轉交給費叔保管?
費叔解釋道:「那是因為剛好我們在拉斯維加斯賭場為了生意碰面,他……他那會兒已經決定跟你結束,也不打算再跟你見面,可遺囑的受益人是你,這才把遺囑交給我保管,若是他真出事,我替他出面,將遺產轉交給你就行。」
「老鷹在鄂霍次克海附近帶人找了他半個多月,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落海之前中槍,血腥氣會把鯊魚引來……」
費叔的一字一句,讓她渾身冰冷到四肢發麻。
「在、在卡普里島蘇察派了五十個人去殺他,他也活下來了……」
費叔殘忍的打破她的設想,「這幫俄佬,比當初蘇察找的那批僱傭兵,要兇殘的多。」
電話通著,陷入長久的沉默,只有克制的低聲抽噎。
費叔悲慟嘆息:「葉小姐,抱歉啊,你讓我轉達的那句話,始終沒機會轉達給阿衍。可能他就是生來命苦,萬般皆是命。」
他到死也不知道葉小五會在紐約等他。
窗外的雨淅淅瀝瀝。
費叔掛掉電話後,又回想起和蕭衍初相識的那一年——
那一年,他正在摩納哥的蒙特卡洛經營賭場,生意做的風生水起。
一身染血的14歲少年找到他,大言不慚的要與他做交易。
少年讓他教他整個賭場的運營流程。
他輕視的笑笑,反問少年:「你能給我什麼?」
這一年,他40歲,已到不惑之年,什麼人物和怪物沒見過,跟一個14歲的小毛孩做交易,也不知道是折煞誰。
少年冷靜異常的說:「你在那不勒斯開賭場惹了人,有人要殺你,所以你不敢回義大利,你教我賭場怎麼做,我無償護你一生安全。」
他自然不信,嘲弄:「就憑你?」
少年不急不躁,看一眼賭場各個角落站的安保人員,「你讓他們一起上,我輸了,斷一根手指給你,我贏了,按照我們的交易,你不虧。」
眼前少年寸頭,右邊眉毛靠近眉尾的地方劃下一道犀利刀痕,斷眉,面相狠戾,目光陰刻入骨,一身的桀驁野性。
十個身手相當不錯的保鏢,八分鐘,全部撂倒。
打架招式里,沒有半分花架子,每一拳每一腳都落在狠處,摧毀性極強。
他自認見過許多狠人,也見慣風浪,卻還是被眼前這幕震懾到。
滾燙鮮血滋在少年鼻樑和左臉上,一身的腥血,他全然不顧,只揚起下巴看他:「怎麼樣,這交易做不做?」
他怔住:「你、你要做賭場幹什麼?」
少年字句堅定:「我要錢,要很多錢。」
「要那麼多錢又做什麼?」
「我不想做刀,我想做人。」
有很多錢,就能夠到權,有了權,才能逃離做刀的下場。
他要錢,他要權,他得活。
「你叫什麼?」
「我叫蕭衍,蕭瑟的蕭,衍變的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