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書誠頓時窘迫起來,像個犯了錯誤的孩子拘謹不安:「我,你,哎……說來慚愧,娘子,沒有你我好像什麼都做不好。」
柳長月掩嘴一笑,心中卻因這話踏實起來。
是啊,她即便沒有出眾的美貌,但夫君只要需要她,她就是有用的,哪個大家閨秀都比不了。
「夫君先去吧,我去給你做兩個小菜,等你回來就能吃上了。」柳長月說著擼起袖子便朝廚房走去。
林書誠感激不已:「多謝娘子。」
同時他又更加愧疚。
娘子待他這般好,他卻對娘子撒謊,他著實可惡。
林書誠嘆了口氣,拖著沉重的腳步朝門外走去。
柳長月決計不知,她的夫君並沒有去見什麼張婆婆,而是去見了另一個人。
林書誠走到郊外一處破房子,他鬼鬼祟祟,左顧右盼,直至確認四下無人才敲響了那破屋簡陋的木門。
見無人應答,林書誠又敲了一次。
隔了許久,才傳來一道虛弱嬌柔的聲音,那道聲音有些害怕,試探著問道:「是小郎君嗎?」
林書誠抿起唇:「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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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姑娘,那就是我家。」
鄭窕遠遠看見了鄭府的大門,就對季稻道。
季稻是親眼看著鄭窕從這道門出來的,自然知道這裡是鄭窕的家。
她裝作不知道的模樣,露出驚訝的表情:「呀,鄭姑娘家裡看上去可真闊綽啊。」
鄭窕和季稻聊了一路,知道這位季姑娘是京城人士,這次是和幾個朋友來青城遊玩散心的。
得知季稻的情況鄭窕反而更覺得季稻可貴,因為季稻不知道她的身份卻待一個陌生人如此真誠,鄭窕很是感動,於是更堅定了鄭窕要與季稻做朋友的決心。
鄭窕笑道:「季姑娘真是說笑了,姑娘是京城人士什麼好東西沒見過,鄭家這小家小業哪能讓姑娘這般驚訝。」
「哪裡的話。單看著府邸就知道,鄭姑娘家裡的財力恐比京城許多人都強,鄭姑娘屬實是折煞我了。」季稻也笑著回她。
季稻知書達理,看上去像是哪家的大家閨秀,與她很有默契,鄭窕更滿意了。
鄭窕見日落西山,一路炊煙裊裊,正值晚飯時刻,便盛情邀請季稻:「家中有一廚子做得一手好菜,季姑娘可願賞臉進去嘗一嘗?季姑娘可千萬別拒絕,我……」
「小姐?是小姐嗎?您可算回來了!」
麻衣小廝小跑過來,面容焦急,額頭全是汗水,看樣子就遇見了麻煩事。
鄭窕的話被小廝打斷,但她絲毫不生氣,見了來人依稀覺得有些熟悉,疑惑道:「你是……」
小廝雖然很著急但主人問了話他一個家奴也沒法不回答,便回答道:「奴叫小安,平日裡負責幫春生先生整理帳本……」
鄭窕恍然大悟:「原來是你,見過。你這麼著急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小廝撲騰袖子雙膝跪下,急得直冒汗:「小姐,求您發發慈悲,快救救春生先生吧,他快被老爺打死了!」
鄭窕臉色一白:「什麼?」
「春生先生私放您出府的事兒被孫管家捅到了老爺面前,老爺聽聞此事大發雷霆,找不到您就逼問春生先生,春生先生死活不說,老爺就動了私刑……小姐,請您發發慈悲,求您看在春生先生為鄭府做了那麼多,看在他為您做了那麼多的份兒上,救他一命吧,春生先生可是個好人啊,小安在這裡給您磕頭了!」小安涕泗橫流。
「爹怎麼能這樣,是我任性求了春生,春生他是無辜的呀!」鄭窕來不及搭理小安,甚至可能因為過於著急她連季稻也都忘記了,慌忙往府裡面跑,整個人踉踉蹌蹌,似乎心神恍惚,只留下季稻和小安大眼瞪小眼。
「我是你們小姐的客人。」季稻撓了撓臉頰,對小安道,小安瞭然,擦乾眼淚對季稻道:「我給您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