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睿安搖頭:「就剝一顆,累不著你。」
時微剝好一顆葡萄,送到卞睿安嘴邊,等他快咬到了,又立刻往後一縮,好像逗狗似的,玩得不亦樂乎。
卞睿安配合她演了三四個回合,最後耐心耗盡,扣住她的手腕,一口咬走了葡萄。
時微驚呼著用掌根推他肩膀:「口水!」
卞睿安叼著葡萄笑:「不是要逗狗嗎,沾點口水多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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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多月後迎來寒假。
過年前幾天,彭惜特意從香港飛回臨海,接上時微,一起去墨爾本的小姨家過年。要跟彭惜同行過年這件事,時微足足焦慮了一個星期。
走的那天心不在焉、神思恍惚,連耳機都忘了帶。
耳機對她而言是非常重要的東西,無奈之下,她只好打電話給卞睿安,讓他幫忙送到機場。
這天的臨海是個大陰天,大朵大朵的烏雲在天空上飄著,空氣濕得發緊,像縮水的棉質衣服。雨水卻是一滴都捨不得落下,整座城市仿佛憋著一口氣。
卞睿安下車後,一路跑進機場,輕車熟路找到了時微等他的咖啡廳。
「拿著,耳機。」卞睿安把耳機放到桌子上,拉開她對面的椅子,坐了下來。
「謝謝。」時微把耳機揣進衣服兜里,同時把另一杯咖啡推到他面前,「給你點的,還熱乎。」
卞睿安端起杯子喝了兩口,有些熱,乾脆把外套脫了,裡頭居然只穿了一件短袖。
時微很詫異地問:「不冷嗎?」
「我跑來的。」卞睿安把額頭伸到她面前,「還在出汗呢。」
「早知道就給你點杯冰的了。」時微用紙巾幫他擦了額角的汗,「不過時間還早,其實你根本用不著跑。」
卞睿安光是笑了笑,沒說話。他當然知道時間還早,他之所以一路奔跑,與耳機無關,純粹只是因為他想陪時微多待一會兒。
時微托著下巴,臊眉搭眼:「好煩,我不想去。」
她不想與母親同行,也不想去墨爾本走親戚。這些「不想」卞睿安心知肚明,但這個時候,跟時微講道理是徒勞的,絲毫起不到開解作用。
於是他端起咖啡,跟時微碰了個杯,同時說了句俏皮話:「為什麼?你捨不得我?」
「開什麼玩笑呢?」時微睨他一眼,「憑什麼是我捨不得你?」
「啊,」卞睿安恍然,「那應該是我捨不得你才對?」
時微登時被他問得啞口無言。
再仔細一思量吧,看著卞睿安這張欠揍的臉,心頭還當真浮現出了些許捨不得的情緒。她垂著腦袋小聲咕噥:「反正也去不了幾天,我很快就回來了。」